“少爺,少爺。”虎子輕輕地搖了搖陳安。迷迷糊糊地的陳安在幹草鋪就的地上翻了一個身,又繼續睡去了。昨天跟蚊子奮鬥了一整晚上,早上才有點睡去,犯困呀。
吳子玉湊了上來,低聲說道,“俄國人上來了。”陳安終於警醒過來,馬上爬起來,差點忘掉了不是在家裏呀。
吳子玉炫耀地看了一下虎子,表示還是他有辦法。虎子懶得理會。
聽說要找機會伏擊一下俄國人,吳子玉馬上死皮賴臉地跟了上來,一定要參與這次行動,陳安也就隨他了。
爬到觀察哨位,陳安接過吳子玉遞上來的望遠鏡,朝遠處的道路探去。吳子玉輕輕地說,“看樣子有三四百號人馬,還有一門火炮。你看隊伍中間。”
陳安根據吳子玉指示的方向,將視線轉了過去。兩匹馬拉著一門粗壯的火炮,後麵是一輛也是由兩匹馬拉動的四輪馬車,估計是彈藥車。
陳安心中一沉,好家夥,俄國人是下了血本,準備直接遠距離炮轟了。
“俄國人知曉你們拆回去一挺馬克沁機槍,怕進攻有危險,竟然對一個小小的莊子用上大炮了。”吳子玉輕笑起來。
陳安也有點傻乎乎的看著俄國人,就一挺機關槍嗎,用不著這麼大陣仗吧。
突然,陳安想到一個問題,轉頭問吳子玉,“他們架炮需要多少時間?”
吳子玉愣了一下,“這個說不準了,幾分鍾到一刻鍾都有,要看地麵狀況和前方視野的。”
“虎子,我們拆卸馬克沁機槍,需要多少時間?”陳安又問起了虎子。
虎子馬上回答,“如果科瓦爾出手拆卸的話,應該隻需要分把鍾。”科瓦爾就是那個投降的俄國士兵,正確的說法是波蘭人。因為科瓦爾聲稱他是為了反對俄國人的暴政而奮鬥的,在哈爾濱學會了中國話,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波蘭也是頗多災難的國家,因為夾雜在幾個大國之間,尤其東麵是貪婪無度的俄羅斯民族,從此遭遇了反複滅亡和複國。1772年-1795年,沙俄、奧地利、普魯士連續三次簽署瓜分波蘭的協定,波蘭第三次亡國。從此,波蘭就從歐洲地圖上消失長達一百多年。無數的波蘭人為了複國,成立了許多地下組織,不斷與沙俄等帝國進行明爭暗鬥。科瓦爾運氣不好,被強行征丁參加了俄軍,竟然被派到了遠東地區。
“科瓦爾人呢?”陳安追問。
“就在後麵待著。”虎子指了指後麵。
陳安馬上說道,“你讓他上來,跟我們一起行動。”
吳子玉已經猜出了陳安想幹什麼,飛快地插上話,“陳少爺,讓我當主射手吧,我在軍裏就是玩這個的。”
陳安看了看吳子玉,片刻之後,“好吧,你主射,虎子協助,科瓦爾隨時準備拆卸,我來指揮。趁俄國人大炮沒有架起來前幹他一梭子,然後就撤離。”
幾個人應了一聲,馬上去準備了,不遠處就有一個很好的射擊位置,隻需要安好機槍,坐等俄國人上前就是了。其餘的莊丁,紛紛收拾好家夥,待在山腳,一等陳安幾人撤下來,就立即跑路。
俄國人相當謹慎,始終有一個尖兵排走在大部隊前方一裏左右。尖兵排又走得很散,沒有什麼有價值的集群目標。
吳子玉搖搖頭,“沒什麼好目標,撤了吧,浪費子彈不值得。”
陳安用望遠鏡一直盯著炮隊,漫不經心的回答,“打,能打死一兩個也行,子彈打光了也不要緊。”
吳子玉聳聳肩,暗想你都不心疼子彈,我管這麼多幹啥,也不吭聲了。
終於俄國人的尖兵排都進入了馬克沁機槍的射程之內,陳安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開火。”吳子玉一扣扳機,“噠噠噠”的聲音突然在靜悄悄地山林間響起,幾名俄軍尖兵一頭栽倒在地上,其他人亂叫著撲倒在地。
陳安他們是在山上,居高臨下往下射擊,彈道一延伸,即使是趴在地上卻毫無掩護的俄國士兵紛紛被擊中,不斷發出淒厲的慘叫。
吳子玉越打越興奮,嗷嗷地發出怪聲,恨不得將所有子彈都一次性打出去。
俄國尖兵一看情況不妙,連槍都不要了,飛快地爬起來,立即四散而逃。
後方的俄軍大隊亦是一陣驚慌失措。很快,幾名軍官一陣怒吼後,勉強形成了一個防禦陣型,準備接應前方逃回來的尖兵。一名俄軍軍官飛快地掏出望遠鏡搜索火力點,炮隊卸下火炮,布置地形,取出彈藥,準備用火炮摧毀機槍火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