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風塵仆仆的陳安好容易才聞到曹錕的居所,不料曹錕多在北洋新軍小站軍營,幾次拜訪都空手而歸,前往天津軍營找人更是不妥。眼見年關將近,幹脆就在附近客棧住了下來,經常跑到曹錕居所向門房打聽消息。幾次小紅包一送,門房倒也熟悉了,一見麵就熱絡得很。
陳安不是沒有打過直接去慶王府的主意,可惜還沒到王府門口,就被巡邏的兵丁轟了出來,那一帶都是皇親國戚功勳貴族,沒有一定身份名號,根本走都走不動呀。
這一日,陳安帶著虎子,晃悠悠的走進曹錕府邸,正奇怪今天門房怎麼沒有跑來說話,這才發現原來門房正給一位年輕軍官泡茶。陳安稀奇了,這門房的脾性也給他摸熟了,雖然也不會仗勢欺人,但是要他殷勤接待卻是需要貴客之類了。
那年輕軍官聽見有人進來了,轉過身來一瞧,卻是立即怔住了。
陳安一愣,馬上狂喜地喊道,“子玉大哥?!”
可不是嗎,正是吳子玉,兩人頓時驚喜地來了個熊抱,然後哈哈大笑不已。
一旁的門房看傻眼了,幸好這段時間並沒有怠慢這位來訪的客人,吳子玉可是曹大人的眼前紅人呀,看這樣子兩人熟絡得很。
吳子玉跟虎子打了個招呼,興奮地問起陳安跑這裏來幹什麼?為什麼不去找他?
一連串的問題,把陳安搞得不知道回答哪個,隻好苦笑著摸鼻子了。
半響,等吳子玉興奮勁下去了,陳安才找到機會說話了。吳子玉原來給的地址是北洋督練公所,但那裏亦是軍機要地,何況吳子玉前段時間都在東北公幹,根本問不出來動向何在呀。至於找曹錕,陳安就直話直說,反正吳子玉對他了解得很,地主階級甘軍後裔嗎,想出人頭地嗎,不買官還幹什麼呢?
“曹大人很爽快的,這事一定沒問題。”吳子玉滿口打著包票。
陳安倒是對吳子玉出現在曹大人府邸很是好奇,吳子玉笑著解釋了。日俄戰爭陸地戰役估計快要結束了,日本人經過長期圍困和血戰後攻克了旅順要塞,解除了後方製肘,確保能夠集中全部力量徹底殲滅奉天俄軍。而俄國人丟失了旅順要塞後,也基本失去了陸地戰役取勝的機會,除非是海上決戰獲得勝利。
但是按照日本人和北洋軍聯合偵探隊的評估,俄國人大勢已去,奉天戰役必然還是慘敗,海軍遠道而來再加上艦艇陳舊,完全有可能被日本人一擊而潰,因此聯合偵探隊的情報使命基本已終結,人員回歸各個原屬單位。
吳子玉因為遼東情報偵緝的出色表現,不僅獲得了北洋軍高層的讚賞,甚至還哭笑不得的被逼著領取了一枚日本人的勳章。有人將吳子玉引薦給北洋軍右翼步兵幫帶曹錕,結果兩人一見如故,曹大人對這個曾經的秀才是言聽計從,吳子玉則傾囊相助,轉投了曹錕手下。
正說著,曹錕回來了。和吳子玉精瘦的樣子頗有不同,高蹺的八字胡,有些胖墩的身材,曹大人自有別樣威嚴。
吳子玉拉過陳安很是吹噓介紹了一番,說得陳安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曹大人煞是驚奇地好好盯了好一陣陳安。
“當年我還在毅軍時,就和甘軍的董兄弟交好已久,這點小事情根本不值一提,回頭我親自陪你去一趟慶親王府。實際上,我前麵剛陪著袁大人剛從王府回來。”曹錕笑嗬嗬地說道。
“不過去慶王府可是要花錢的呀,不知道陳小哥準備得怎麼樣了?如果不足的話,到北洋軍右翼來幫我怎麼樣?先去天津武備學堂,待上年把,回來就是管帶了,如何?”赫然是曹錕被吳子玉剛才的一陣吹噓搞得心動,想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