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承諾,總督大人當即表示,玉潤遊擊的問題,他來負責擺平。畢竟玉潤和他同為滿人,不能不為之說項。
既然玉潤遊擊都會出這個問題,那麼其他官僚呢?會不會又有哪個不順眼的人,半路來參合一腳,讓陳安的生意功虧一簣呢?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陳安忽然笑了起來,趕緊趁熱打鐵對總督大人說,“總督大人,我突然有個想法,請大人幫著參謀一下?”
剛準備請茶送客的升允很是奇怪,又把手放回去,說道,“說來聽聽?”
“不如這樣,我出手將白龍江、白水江的沙金生意整合在一塊,無論賺多賺少,我再加上二萬兩銀子,分紅的目標就是甘肅現職的品秩以上官僚,具體的名單和分紅比例由總督大人決定?可否?”陳安說出了心中的打算,這是一個大計劃,可以乘機將白水江甚至白龍江上下牢牢抓在自己手裏。
升允眼睛一亮,馬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安。
心中盤算了一下,升允開口了,“二萬兩不夠分,至少四萬兩,我就幫你這個忙,而且可以答應你一個不過分的要求,如何?”總督大人心狠,一下子翻了一番。
兩人非常幹脆地開始討價還價了。
陳安開始叫窮了,畢竟加上沙金至少還有萬餘兩賺頭,加起來每年就要貼進去五萬多兩了,這還不包括剛開始的一萬兩和碧口的分紅。
總督大人也是爭得口幹舌燥,哪還顧忌什麼喝茶送客的道理,端起來就喝個精光,然後把手一揮,“不要這麼小氣,這可是換得甘肅上下暢通無阻的保證呀。這樣吧,本來按照朝廷規矩,雖然同為遊擊,你是要聽從玉潤遊擊指揮的,我下道手諭,讓你成為總督府直轄,不用再聽從其他上官指揮,如何?”
“這算不算大人答應的要求呀?”陳安更是幹脆,早喝光手中的茶碗了。
“不算,你可以另外提。”隻要能搞定四萬兩,官場十分窮困的甘肅上下,必然對總督大人是感激涕零,那才是大本事,至於其他,已經無所謂了。
陝甘總督駐在蘭州,管轄甘肅和陝西兩省,但陝西尚且還好,而甘肅貧困,到甘肅任職根本就是一貧如洗,幾乎都快成流放地了,自然要多加撫慰了。
“那,我借以行事的北方工業公司,大人必須準予我便宜行事。”陳安心一狠,準備同意了,實在磨不過呀。
升允很是鄙視了陳安一通,“這個還是不算,慶親王信中已經說了,我本來就會給你一個手諭的。這樣吧,原本你和玉潤遊擊是要平分甘肅南路巡防營九個營的。我定下了,秦州四個營,階州五個營,而且還將南路尚未滿編的空餘一個營編製也給你。”
陳安很是汗顏,竟然被人小看了。
兩人正要說定,陳安忽然想起一事,趕緊再行請示,“總督大人,我想架電報線路,聯通陳家莊至蘭州,便於和慶親王、總督大人以及上海方麵聯係,需要大人首肯。”
大事都已談妥,還在乎這些小事,總督大人笑嗬嗬地說,“這個沒問題,我會和蘭州電報局說的,你自行接入就是了。哦,對了,階州是沒有遊擊衙門的,你要自己造呀。”
又被耍了,陳安隻覺得兩眼昏花,如果不是因為不能代替,真應該讓玉山來談判的。陳安氣鼓鼓地說,“那我就把遊擊衙門造在陳家莊好了。”
總督大人笑死了,又贏了一局,“沒問題,你放在哪裏都行,估計以後也不會有階州遊擊的。”
談了半天,加上一個暫時連影子都還沒有的分紅公司,總督大人對陳安已經熟絡得不得了,滾滾而來的銀子呀。
走出書房,總督大人熱情地將陳安介紹給早已在外等候的其他官員,並且安排酒席為陳安接風,差點讓其他看熱鬧的官員看傻了眼。
酒席上,總督大人毫不客氣地違反官場潛規則,硬是要陳安坐在他身側,更是讓其他人摔了一地眼鏡。
酒過三巡以後,升允得意洋洋的說起兩河分紅計劃。不講兩江是因為還有兩江總督,要避諱一二,升允和陳安才議定用兩河的名義。眾人這次恍然大悟,原來是財神爺到了呀,紛紛起身敬酒不迭,更是將滾滾馬屁送給了英明勇武的總督大人。
陳安在酒席上頓時疲於應付,注意力卻集中在了升允重點介紹的兩人身上,一是蘭州道彭英甲,二是蘭州候補知府楊增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