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笑不得的陳安,趕緊澄清這是王家自己的決定,他從來沒有幹涉過,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全縣的土地收為己有,陳家買得更多的是蘭州和漢中的土地。
長舒了一口氣的知縣,拜謝告辭而去。
陳安有些好笑的看著遠去的知縣,心中打著轉轉。這個知縣也算是不錯了,雖然沒有什麼大的作為,但是這麼多年能夠壓服兩河上下各種勢力,始終沒有出什麼大的人命案子,還是讓百姓多了一口喘氣的機會,隻是為人太勢利了一點,更多地關注官紳的利益。
忽然一拍自己的腦袋,自己也是官紳呀,陳安吃吃的笑了起來。
彭道台的辦事效率很高,隔了一段時間後,總督衙門發來通報,已經正式向上海方麵邀請德商泰來洋行參與黃河蘭州鐵橋的建設。泰來洋行的複電更快,馬上就同意了,甚至連人員都不用另外抽調,直接從陳安的工地上借用就是了。
陳安馬上向總督衙門發去電報,希望明年再開始黃河蘭州大橋的建設,因為現在正是白龍江鐵橋建設最重要的基礎階段,實在不能抽調人員。
兩三次溝通後,總督衙門同意了陳安的請求,但是要求至少派出一名德國工程師開始前期勘探和設計工作。陳安自然馬上應允了。
監督白龍江鐵橋建設的徐士遠,忽然哭喪著臉來找陳安,“陳大人,有一個好消息。”
陳安奇了,“有好消息,幹嗎還這麼難看?”
“還有一個壞消息呀。”徐士遠回答。
原來當初設計橋梁,並沒有考慮抗震的問題。沒想到開始建築橋墩的時候,徐士遠跟當地老農交流時意外發現隴南地區竟然是易震地帶,這就必然要重新考慮防震的問題了。
跟德國專家一溝通,他們也是很詫異,但是也認為需要修改原來方案,增加抗震設計。
“要增加多少資金?”陳安皺著眉頭,抗震還是必要的,否則做好了一碰就倒,豈不是以後還要重複建設。
“至少增加一半。”徐士遠開口就說出一個天文數字。
陳安嚇了一跳,這麼多。可是工程已經開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陳安咬咬牙,“好的,就添加吧。”
徐士遠佩服不已,這可不是幾百幾千兩的數字,陳安說同意就同意了。
“還有好消息呢?”陳安忽然記得還有一個好消息嗎。
“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國內在河北唐山新開了一家啟新洋灰公司,今年已經投產,價格至少低了國外進口洋灰一半,大橋工程至少可以省下上萬兩銀子。”徐士遠彙報。
陳安頓時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唉,才省下萬把兩呀,剛才可是一下子增加了十來萬呀。”
徐士遠眼看老板情緒不佳,趕緊訕訕告辭了。
虎子拿著一份譯電走了進來,“尼森伯姆的電報,說是新訂單的水力發電機組已經運抵上海辦事處,問我們是否在上海交接。另一件事是他聯係上了一個軍火交易商,但是對方提出的合作意向有些苛刻。”
陳安哦了一聲,接過了電報仔細看了起來。
尼森伯姆聯係上的軍火商可是個大人物,英國最大軍火集團維克斯公司的業務經理人紮哈羅夫。日俄戰爭期間,沙俄帝國進口的馬克沁重機槍都是紮哈羅夫的業績,甚至沙俄國內在十年內每生產一挺重機槍,都需要付給維克斯公司八十英鎊專利費。
紮哈羅夫根本看不上尼森伯姆的小生意,即使是提出長期采購協議也不願意理睬。尼森伯姆沒有辦法了,隻好將第一次接觸紮哈羅夫時,對方順手遞給的長期合同樣本直接寄給陳安,讓他自己定奪。
在紮哈羅夫的合同中,明確標明步槍少於一萬支,機槍少於一百挺,火炮少於十八門,以及其他零散物資少於一百萬英鎊,是拒絕合作的。
如果直接進這麼多武器,我還有錢賺嗎?陳安看完了電報,就直接否定了。
摸摸鼻子,陳安對虎子說,“你去發封回電,告訴尼森伯姆,就在上海交易就是了。至於紮哈羅夫的事情就算了。幹脆這樣告訴他,我們和國外的軍火工廠有聯係,但不是英國。隻要他能搞到軍火樣品,無論什麼東西,都可以馬上改裝生產線進行大批量生產,以後他就可以試著和紮哈羅夫搶搶生意了。還有,叫他幫我們采購整船的銅材,國內其他都不缺,但是銅材供應有些緊張。”
虎子還沒有答應,案幾上的電話出人意料地急促響起來。
這門電話除非是發生了十萬火急的緊急情況,電報中心的人員才會徑直打進陳安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