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安良,欺人太甚。”看完了口供,陳安臉上陰沉無比,卻沒有了怒氣。別人過境了兩次,陳安都忍住了,結果就馬上來第三次陰招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陝西抗捐騷亂表麵上是陝西刀客組織的自發行為,背後卻有著若隱若現的革命黨人背景。但是漢中辦事處的事,卻是馬家人策劃,借助幾個陝西刀客中的敗類組織實施的。也正是因為馬家人打了招呼,漢中電報局才悍然扣住了電報,而出麵人就是劉師爺。漢中知府雖然沒有參與,卻默許了事情的發生,否則劉師爺也不可能有這麼大膽子。
至於個中緣由,劉師爺一語道出了實情,甘肅官方有了兩河分紅,日子好過了很多,而原本富庶的陝西官府上下卻是眼紅了。
思量了好久,陳安一邊急電總督衙門,將口供全文附上,一邊接連下了幾個指示給還待在漢中的李虎臣小組以及林玉山的情報司。
總督大人升允接到電報第一反應就是糟了,幾乎可以肯定,吃了大虧的陳安絕對要反擊。升允馬上回電安撫陳安,稱要上報朝廷撤職查辦漢中知府,另外緊急派人質詢馬安良是何居心。
這邊總督大人回電還沒有到達,陳安的報複手段已經開始了。
江湖人講江湖事。陳安通過井嶽秀,將十四名牽頭組織打劫並燒毀漢中辦事處的陝西刀客掛上了一個人頭千兩銀子的巨額懸賞,隻要證明確實屬實,憑人頭到漢中辦事處領取賞金。頓時在陝西渭河兩岸掀起軒然大波。
渭河南北刀客們之間幾乎是一片腥風血雨,為了追殺這十四個人,刀客們往往大開殺戒,從相關聯的人開始一路殺過去。更多的人倒在了刀客們的追殺和反追殺上麵。最後,連井嶽秀都有些膽寒了,足足有上千人倒在了相互廝殺當中,才幹掉第十四個四處逃亡的被懸賞刀客。
從此以後,陝西刀客不再有同仇敵愾的氣勢,充滿了猜忌和戒備,勢力大大衰竭,一切不過源於陳安這次瘋狂的巨額懸賞而已。
李虎臣的小組也在秘密行動。劉師爺很快被人發現喝醉酒溺亡,家人哭泣著過來收拾了,直接抬回家就葬了,然後收拾行李馬上逃離漢中。漢中官府甚至還沒來得及派出仵作查驗,劉師爺的後事就結束了。
但是一名有經驗的仵作剛好路過,隻看了幾眼,就知道劉師爺全身骨頭都已經碎了,如何能醉酒跌入河中。不敢多事的仵作,並沒有上報,隻是一次酒後無意中說了出來,漢中官府上下頓時大驚失色。
仵作所不知道的是,漢中這幾天,已經有七八人因為醉酒溺亡,而且都是全身骨頭被敲碎了。劉師爺也是這種死狀,官府高層自然清楚,這是報複,而且已經朝著他們來了。前麵死的很多人都是馬家在漢中的棋子。
原本劉師爺死了,他們還高興了一陣,以為是確屬意外,這樣反而可以斷了線索。哪料到對方原來已經掌握了線索,幹脆就整死了劉師爺,那麼下一個是誰?
漢中知府第一時間向陝西巡撫告病,請求暫回西安療養一段時間。不少知情不知情的官府高層,紛紛躲進了就近的軍營,甚至幹脆辭官一走了之。
總督大人也是被嚇住了,瘋狂起來的陳安和馬家的作為絲毫沒有二樣。
整個階州已經全麵戒備,任何和馬家有關的人或商隊,全部被抓進了軍營。段捕頭帶著稽查司的一幹好手,在階州內部大肆追蹤和捕殺馬家的釘子。階州官府都被陳安嚴厲警告,全都當了縮頭烏龜。
所有馬家人,或者是綠教中人,審訊完畢之後,一律就地處決,然後燒成了土壤肥料。
陳安已經震怒了,既然你要打,就來打吧。林玉山已經移駐西固,柳石也加強了前沿搜索,準備和有可能來犯的鎮南軍好好打上一仗。
誰也不知道馬安良損失有多少慘重,估計是權衡良久之後,在還有一個旗沒有組建完畢的情況下,馬安良終於退縮了。
很快,總督衙門出手調解了。升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漢中知府返回衙門,派出人手抓捕了馬家在漢中的負責人,並且立即處死,然後交給漢中辦事處。這個被處死的人,是馬安良的侄子,也是整件事情的組織者。
總督大人又親自發電報給陳安,告知馬家願意用十萬兩銀子換取那些被扣押的商隊和人員,暗示就這麼調解了。
陳安沉吟了片刻,回電總督大人,馬家狼子野心,十分不放心在外的辦事處和農莊等地安全,是否可以籌建少量護衛隊。
升允馬上複電,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