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用炸彈抹平了七萬叛亂大軍,這從現在的飛機技術水平上來說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一支嚴重缺乏機動補給力量的徒步軍團來說,隨便搞點後勤災難什麼的,是很容易不戰而潰的。
現代戰爭打得就是無窮無盡的彈藥,不再是明末清初帶把繡春刀就可以打遍天下的時候了。
運輸機中隊不停地從八百千米外的海拉爾運來大批全副武裝的步兵,然後重新加滿從哈爾濱運過的汽油,風塵仆仆地返回海拉爾。
而近了很多的海參崴駐軍,則用運輸機將大批彈藥油料等物資從瀕海地區運抵鬆花湖畔,然後直接返回本部駐地,還有一個中隊的轟炸機群和兩個中隊的戰鬥機群飛快地進抵這個臨時機場。
新民城與鬆花湖畔的臨時基地空中距離不足四百千米,已經納入了航程超過一千一百千米的亨得利佩奇0/400轟炸機的作戰範圍。雖然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斯帕德S.VII戰鬥機的護航距離,但是在同樣作戰範圍內也沒有日本關東軍的戰鬥機部隊,至於奉天城裏那十幾架飛機根本是老舊的偵查類型不值一提,郭鬆齡部更是沒有空軍存在。
張輔臣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天翻一番的北方軍野戰部隊,馬上決定就駐紮鬆花湖畔不走了,也許回到奉天還不如這裏更加安全。原本張輔臣也有負責同北方軍援軍溝通聯絡的職責,隻是當初是準備確定聯絡方式,現在幹脆人也留下了。
高桂滋上將在鬆花湖畔就地建立了臨時指揮部,十幾台笨重的電台馬上就架了起來。短短幾天之內湧入鬆花湖畔的北方軍陸軍野戰部隊已經達到二個多營,足以抵禦小規模的進攻。
當張輔臣拿著郭鬆齡已經在新民發動進攻的急電闖入臨時指揮部時,高桂滋很幹脆地說,“昨天晚上我們的人已經到了新民,今天就會出動飛機對奉軍的兄弟進行支援了。”
有些納悶了,沒看到北方軍的部隊出動呀?張輔臣張了張嘴,還是識趣地沒有出言詢問。
新民城以南,低矮的山丘叢林裏,樹枝輕微地晃動了一下馬上又複歸平靜。對麵的馬路和遠處的一個大莊子裏,戒備森嚴,不停地有大批馬車進進出出,嘶鳴的馬聲足以掩蓋略微的異動。
鬼鬼祟祟一個身影從山丘上溜了下來,幾個翻身又輕巧地摸進了叢林深處,黃綠色的軍裝,裝飾著草葉子的鋼盔,拎著一把黑色的湯姆森衝鋒槍的小個子,嬉皮笑臉地對黃煒中尉說,“大哥,真是走大運了,出動三隻小分隊,居然是我們撞到了軍火庫。郭鬆齡這回要倒大黴了。”
黃煒眼睛一瞪,“跟你說多少遍,要叫長官。”轉過頭來,又對瘦削男催道,“老二,電台搞好沒有,要抓緊聯絡指揮部。”
馬上,小個子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你自己又沒叫二哥名字啦,還說我來著。”
正在滿頭大汗調試機器的老二,趕緊應道,“這笨家夥降下來的時候,砸在大石頭上,沒有碎已經算不錯了,哪有這麼快修好的。”
皺著眉頭的黃煒想了片刻,拿起擱在一旁的湯姆森衝鋒槍,對瘦削男說道,“老二,我到大個子那邊再去觀察一下,實在不行,就是我們自己動手摸進去炸了。”
小個子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大哥,那個莊子裏至少有上千號人馬呀?”
黃煒聳聳肩,沒有接茬,順手扯了一把小個子,馬上又溜上了山丘高處。
幾名同樣進行了簡單偽裝的北方軍小分隊軍士正靜悄悄地趴在叢林中,仔細地看著對麵的莊子。
身上背滿了彈匣的大個子,叼著一根草根,趴在草叢裏,旁邊放著一挺泛著暗淡青光的麥德森輕機槍,看上去是認真盯著對麵的動靜。但黃煒一摸上去,就知道大個子又偷懶了,肯定已經趴在草上睡著了。
摸出一個望遠鏡,黃煒一邊觀察著對方的部署,一邊暗自盤算著。因為要帶上那部笨重的電台,自己這架運輸機上的小分隊成員隻有十人,如果真的要摸進郭鬆齡部隊的軍火庫進行引爆,估計就沒有機會回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眼看就快到中午了,始終沒有得到電台修好的消息,黃煒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不管了,死就死吧,還是要用士兵摸進去炸了。
往回溜進叢林深處,黃煒就要下令大家集中,瘦削男忽然興奮地一聲輕聲怪叫,“好了,聯絡上了。”
黃煒一個踉蹌,他媽的,你不會早點修好呀,忽然感受到背後不知什麼時候早就冷汗濕透了,隻不過現在才發覺罷了。
壓低聲音,黃煒馬上吩咐,“老二,趕緊向指揮部發報,通報這個軍火庫方位。”黃煒沒有記錯的話,指揮部的命令是三個小分隊自由搜索,一旦找到郭鬆齡部隊的軍火後勤重地,必須在中午之前向指揮部報告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