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掃倒幾個敵軍身影後,王河山一個縱身躍進西北軍臨時搭就的簡易工事內。旁邊一名西北軍排長來不及去拿大刀,直接舉起沒有上刺刀的莫辛納幹步槍就捅了過來。來不及做出其他動作,王河山順手用衝鋒槍一磕,然後欺身而上,將沉重的槍托狠狠砸在了西北軍排長的腦殼上。
一聲慘呼之後,西北軍排長腦門上一股鮮血濺滿一地,而且混雜著白色的腦漿。
膽氣上湧的王河山飛快地將衝鋒槍一橫,準備對著工事裏另外幾名西北軍士兵開火,哢嗒一聲,居然沒子彈了。
心中陡然一驚的王河山,趕緊去摸腰邊的M911手槍。隻是讓他意想不到的的事情發生了,其他殘存的西北軍士兵飛快地將手中的步槍一扔,通通舉起雙手投降了。
直到王河山好整以暇地重新換上新的彈匣,投降的西北軍士兵依然沒有任何動作,看著他們驚恐的臉龐,明顯是嚇住了。
戰至清晨,打光了所有子彈的北方軍突擊部隊,正準備收攏部隊回撤火車站,卻意外地發現除了那些滿地的傷員和投降的西北軍,徐州城裏居然已經沒有成建製的第八軍部隊了。
現在輪到北方軍的軍官們懵住了。晚上受到突襲的不過是西北軍在城內的部隊而已,在城外的那些部隊呢?
很快,北方軍派出的幾名斥候意外發現了早已人走茶涼的第八軍指揮部,抓獲一名被流彈擊傷來不及逃亡的參謀時,才知道完全還有實力將火車站吃得一幹二淨的第八軍已經潰散了。所有部隊都一哄而散,新任第八軍指揮官地隻帶著幾名親衛,淒苦地向馮玉祥訴說去了。
第八軍在徐州的潰散很快震動了隴海線各個戰場,以至於引發了一連串讓人措手不及的變化。
在徐州潰散的第八軍,害怕受到馮玉祥責難,幹脆分成了很多部分分道揚鑣,大部分選擇了繞過濟南投奔占領京畿的安國軍,小部分南下投靠了南京政府。
徐州以西負責阻擊的石友三部,是最早得知徐州失敗的驚天消息的。秉承馮玉祥的優良傳統,善變的石友三馬上意識到西北軍即將再次失敗,一不做二不休,居然帶著自己的手下,撇開糾纏的救世軍部隊,甩開腳步南下投奔了驚喜若狂的蔣介石。
戰場意識敏銳的吳子玉馬上抓住這個大好時機,隻派出少量部隊東進徐州支援,調動主力部隊轉向北方,與鄭州的第三師等部隊,一舉將西北軍的主力馮治安部合圍在了新鄉一帶。新組建的三個輕裝步兵師則拉開架勢,擺出一副要和晉軍大打出手的樣子。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聽到徐州失利之後,閻老西居然毫不顧忌盟友的安危,強令東出參戰的晉軍西渡黃河,返回山西防守。
馮玉祥連同他的西北軍,一下子陷入了眾叛親離、四處無援的淒慘境地。
唯一有所動作的,反而是南京政府的蔣介石。意外收降了石友三部之後,顯然是對倒戈將軍的部下會不會依然是倒戈將軍的問題存在很大疑問,蔣介石一邊緊急撥付了一批糧餉慰問石友三,一邊命令石友三部休整數日後,馬上向徐州重新發起進攻。
狡詐的石友三自然清楚這個命令不過是削弱雜係勢力罷了,隻是拿人手軟吃人嘴軟,不好意思不應付一二,加上周邊地區北伐軍部隊又在源源不斷開來,壓力還是比較大的。
幾天之後,石友三部會同一部北伐軍,開拔北上準備重占徐州。南京政府給出的對外口號是收複徐州,驅逐救世軍,保障隴海線的鐵路交通安全。
仗打到這個份上,任憑誰都知道據守徐州火車站的神秘警察部隊,肯定是北方軍的部隊,否則哪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馮玉祥也真是倒了大黴,幹嗎惹誰不好,總要去找塊石頭碰自己的腦袋。
心中不安的蔣介石,趕緊喊出了保障隴海線安全的口號,以示自己是清白的。
沒有人知道,據守徐州火車站的兩個北方軍步兵營,撤下來後能夠囫圇回去的,已經不足四個步兵連建製了,大部分都陣亡在了遙遠的徐州。在缺乏後援的情況下,一支非野戰部隊能夠打成這樣已經非常可以了。
坐在重新恢複通行的隴海線火車上,屁股下就是一袋袋的麵粉,手上綁著醫療紗布的王河山,看著緩緩離開視線的徐州城,眼中湧出一股難以明喻的神情。在那個到處是鐵軌的火車站裏,他的連長、排長,以及很多兄弟都永遠地留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