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沉寂之後,複興黨兩位重量級人物同時給北方日報寫去稿件。一貫以擁護共和為宗旨的北方日報,在重量級人物的投稿麵前,被迫放棄了給非支持共和投稿擅加酸溜溜評語的習慣做法,一字不動地將原文刊登在了報紙頭版上。
新聞事件是沒有立場的,但是沒有立場的報社是不存在的。隻是當彭英甲、楊增新等巨頭也向報社投稿的時候,再有立場的報社也不敢擅自加以評論了。
一時間,甘疆蒙藏等地的輿論批判偃旗息鼓,無論是保皇黨、還是立憲派,亦或是革命黨,或者是複興黨,都停下了各自的批判活動,第一時間派人翻譯那本幾乎無人所知的《解析中國》。
如果不能通讀全文,如何可以進一步批判呢?這是各派係力量的統一見解。
隻是複興黨的理論部門還多了一樣任務,不僅要分析古德諾思想的正確與否,還要直接研判古德諾思想進一步貫徹實施的可能性。既然彭英甲、楊增新都已經出現思想傾向,那就更要完成黨內思想統一了。
幾天之後,一篇短短的文章小心翼翼地出現在了北方日報的偏僻角落,雖然沒有加上評語,但是其排版的位置卻說明了北方日報社的意見。
但是這一切小動作,都沒有將劉師培親筆信點燃的柴薪澆滅,反而最終擴散出來,出來滿山煙火。
小文章的主要內容隻有一個意思,從關內外的發展對比來看,合理穩定的強權政府是中華民族以最快速度脫離苦難深淵的唯一辦法。
也許這篇始終隻查出筆名,卻沒有人認領的小文章,並不是讚同君主立憲,而是隱晦地提出了最高執政官的想法。但是很快統一了內部思想的複興黨終於全力出手了,在林玉山的慫恿下,連篇累牘的理論文章出現在北方日報上。
以這篇筆名小文章為引,複興黨的理論高手們,結合幾位大師的巨著,飛快地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終於再次引發全社會的論戰。
無他,不過是相互延伸、交織、糾纏在一起的幾個問題。
先是關內關外誰更有實力的問題,東三省頃刻間淪喪已經給這個問題最好的標注。其次是政治製度有效性的問題,沒有人否認北方軍政府始終延續下來的威權體係遠比南方政權不斷地自治、獨立、或是大元帥製更有效,甚至就是閻錫山昔日在山西悶下頭來搞建設都比中原爭霸更富有成效。然後就是滿洲國的權威性問題,一個不可抑製的念頭出現在愈來愈多的論戰者腦中,溥儀可以複辟還不如北方軍政府自己搞君主立憲製。
半個月激烈爭辯後,整個輿論導向已經徹底變了,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竟然轉成了軍政府和滿洲國那個更適合古德諾所提到的強權政府的爭辯,其中蘊含的味道已經無需多言了。
甘疆蒙藏一地的民眾,對滿洲國愛新覺羅溥儀這一個退位皇帝的同情悄然之間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