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不是翻譯,也不是負責接待的人,卻在外賓麵前大放厥詞,急忙歉意的笑了笑,說:“sorry!”
說完拿了咖啡壺便要退下。
那外賓卻似乎來了興趣,詢問她為何覺得時尚就是一個圈?
這中西服飾差異明顯就是天差地別,台上演講的雖然有些貶低古中華服飾,但是也沒有說錯,中華古服飾確實過於繁,根本不利於日常行動。而西方服飾雖然也曾有浮誇之風,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挺簡潔的。
顯然這外賓是聽了台上同學的演講對本國的服飾非常的認同,欲要駁回藍玉煙說的話。
這老外還真自己是根蔥了,也好,那麼便借此機會分擔一下陸鳴遠的工作。
她放下咖啡壺,正色說:“原始社會人們以樹葉獸皮蔽體,那時的衣裝隻是動物最原始的自我保護作用,而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人類有了羞恥之心,隨後又因為尊嚴而產生各種節禮,服裝從最初的自我保護,慢慢衍生出多種功能,直至人類文明的不斷提高,人類審美情趣的各不相同,服裝從功能性產品變成了審美產品,直至成就了幾千年的服飾文化。這也從另一個方麵證實了人類文明的興盛。而台上的同學卻隻看到了中華古裝的繁瑣,而沒有看出其背後的璀璨文明。”
外賓聽了藍玉煙的話,深表佩服,但是轉念一想,又皺緊了眉頭,“那與你說的時尚是一個圈又有什麼關聯?”
藍玉煙微微一笑,指著他麵前最新時尚雜誌的封麵女郎道:“您不覺得這歐美正當流行的比基尼,其功能與幾千年前的樹葉獸皮並二致嗎?”
這……是在說西方服裝文明跟原始社會一樣野蠻嗎?
那外賓神色刷地沉下來。
藍玉煙不待外賓出言,又說:“如此看來,您不覺得這便是人類,從天性的灑脫,到接過禮儀的禁錮,最終又回歸自我的一個過程嗎?再來看時尚,不就是反璞歸真的一個圈?”
那外賓聽完臉上陰轉晴,愉悅的笑起來。末了還不忘對一旁的張子千說:“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學生,她的想法非常的靈活有趣,且外語流利,可否留下與我們一起說說話!”
張子千自然不會拂了外賓的意思,便對藍玉煙說:“你是哪個班的?去和帶隊老師說一下,把你借調過來負責外賓的接待工作。先前的工作移交一下給別的同學吧。”
“我是京都服裝學院一年級五班的藍玉煙。原本是負責今天晚上演出服的,白天沒什麼要緊事。”
張子千眼睛一亮,不過小半年不見,竟然沒有認出來這是在藝考上引得老師們起爭議的學生。
聽到她的名字之後,露出驚訝的神情,轉而又覺得並不意外她的驚豔表現,點了點頭,“好,好,那你就先在這邊坐下吧。”
說完轉頭叫了自己的助手去找藍玉煙的老師說明情況。
藍玉煙在台下坐了會,又對張子千說:“張教授,我看陸鳴遠似乎有些累了,他大病初愈,怕時間久了撐不住,不如讓我替他一會吧。”
“你替他?”張子千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同聲翻譯有許多專業名詞,你一個中專一年級學生能行嗎?”
藍玉煙笑笑。“且試試,不行再換陸鳴遠上去。反正可以讓他坐在這邊,如果我翻譯的不對,再讓他給外賓重翻一次嘛。”
張子千看看陸鳴遠的神色確實有些蒼白,便點了點頭,“好吧,那等下一個同學上台時,你去跟他換了。”
其實原本學校是打算讓專業的翻譯官來進行同步翻譯,但是後麵校領導說今天的聯誼活動是要展示學生風采,若是請了外援便失去展示學生風采的意義。隻是沒有想到外賓會出席,隻好請了外語最好的陸鳴遠來救場。
原本是想讓陸鳴遠翻譯完全場的,隻是顧忌到他的健康,再想想先前藍玉煙與外賓對答如流,可見水平不一般。再者說了,她一個中專生,即便一會翻譯的有不對的地方,也情有可原。
就算錯了,也體現出我國孩子勇敢無畏的精神。
張子千想通這一點,便允了藍玉煙。
下一名選手侯場時,藍玉煙微微笑的來到陸鳴遠身邊,“張教授讓我來替你!”
“玉煙,你?”陸鳴遠一臉懵逼,他知道藍玉煙初中時就開始學外語,但是沒有想到她有勇氣來做同步翻譯。
“張教授說你熟悉海外文化,與外賓有更多共同語言,所以請你到那邊去陪同外賓人。”藍玉煙又說道。
陸鳴遠見不遠處的張教授衝自己點了點頭,這才起身離席。
就兩人錯身經過的時候,藍玉煙突地將一個紙條放進他的手裏。
陸鳴遠微微一愣,又迅速的恢複正常,然後將紙條緊緊的捏在手心裏,趁著整理文稿的機會夾在稿件裏。
坐定之後他翻開稿件一看,隻見紙條上寫著清秀的一行不字:好好休息,不許累著,我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