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磁性的聲音讓顧明月再次臉紅,推他一把讓他趕緊走。
穆蘊走出兩步,側身笑道:“翩翩,不要穿衣服,否則有懲罰。”
顧明月不在意地哼了一聲,睡個小小的回籠覺就穿衣起床。
穆蘊下朝後,見到自家翩翩已經給他做好了早飯,眼中立即充滿可以為所欲為地壞笑,揮手讓下人們下去,他兩步上前就把正在盛粥的人兒抱在懷中。
“翩翩,懲罰開始了,待會可不要哭啊”,他笑著說,也不管灑到身上的粥,抱著顧明月徑直走向臥室後麵的浴池。
顧明月真沒想到穆蘊竟然這麼喪心病狂,拉著她浴池臥室輾轉了整整一天,還特別的理直氣壯地說她:“誰讓你不聽話!”
扒著穆蘊的肩膀咬了一口,顧明月說道:“你自己想放縱還拿我當借口。”
“你任何時候都不是我的借口”,穆蘊認真說道,撫著顧明月的後背,在她頸處輕輕啄吻。
顧明月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情告白感動,勉為其難地仰頭更方便他的親吻。
…
歐陽端牽著匹黑色駿馬走進帝京西城門,他時不時看向街道兩旁的景物,試圖尋找往日的痕跡,卻發現僅僅兩三年未回,這裏竟發生了很多變化。
道路變得更加寬闊平整,路邊攤都被規劃在特定的區域內,來來往往的人群也很少有乞丐了。
天色暗了,路兩旁高聳的石杆上突然亮起一團團鵝黃色的燈光。
歐陽端抬頭,知道這就是帝京最獨特的一景,千盞路燈。
這千盞路燈才建好沒幾個月,但早已傳得整個大庸都知道了,更成為吸引各地人來欣賞帝京風光的一大景色。
聽說如今帝京晚上不再關城門,同時在晚上增加了校尉巡城的力度,因此就算帝京徹夜不閉,有照亮黑暗的路燈和巡城校尉,也沒有宵小敢趁機作亂。
“哎,你是”,歐陽端正走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耳邊響起驚喜的聲音,“歐陽?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提前也沒個消息?老爺夫人若是知道你回來了,那肯定高興。”
歐陽端看向說話之人,笑著拱拳:“照峰大哥。”
照峰哈哈擺手,“你還是這麼客氣,按理說我們都該叫你一聲師父的,你直接叫我照峰就行了,走吧,回家去。”
照峰旁邊還跟著一個神態溫順的女子,是他過年時才娶的媳婦,現在他們夫妻兩個都在顧家當差,日子越發安定。
路上,照峰一邊介紹著帝京這些三年的變化一邊介紹了自己妻子和顧家如今的情形。
一家茶攤裏,幾個閑人的談論聲熱鬧而引人注目。
“娶妻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如果不能生孩子,又管著丈夫不讓納妾,那是必須要休的。這種事放在普通人家也是這樣的處理,更別說是一國之相家了。相爺若是一直對他夫人妥協,上行下效,以後隻怕全國的男子都要被家裏的女子壓得抬不起頭來了。”
“有理有理,聽說相爺非常害怕其夫人,每天離開議事處的時間都是規定好的,晚一會兒相爺就很暴躁,真是沒想到一個農家女,竟把相爺壓製得這般厲害,即便能生孩子,這種悍婦還是早早休掉為是。”
談論的正起勁的幾人沒有注意到從路邊轉步走近茶攤的人,有一人還想發表高論,就見剛才說話那人脖子上壓下了一個寒氣森森的刀柄。
茶攤內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沒人告訴過你,謠言不能亂傳嗎?”歐陽端的聲音低而沉,震得那被刀壓著脖子的人大氣兒也不敢出,但又覺得這樣太丟人,強壯膽子道:“你是什麼人?敢在帝京大街上隨便抽刀,活夠了吧。”
歐陽端嗤笑,“看你穿著還是個讀書人,真是丟讀書人的臉”,說著將刀柄完全收入刀鞘,那人的衣領應聲豁了一個口子,還想說的話立即被嚇得咽了回去。
“再有敢胡說的,就別怪我歐陽端的刀不長眼睛”,歐陽端將刀在腰間掛好,邁步離開。
照峰夫妻兩個連忙跟上。
直到他們走遠,茶攤內也沒有人吭一聲,好半晌,才有一個行腳商模樣的人結巴道:“歐歐陽端,是南祁省那個兩年內訓練出一支強軍的歐陽端,年前,他們才把一夥流動搶劫的盜賊全抓了,二十一個悍匪,全部被他們活捉…”
停頓片刻,行腳商看向臉色發白的讀書人,“哥們兒,你很走運,剛才那情形,如果不是在帝京,你少不得挨一頓暴揍。我們打南祁省過時,可聽說就連城內為惡的富貴之人,看見這個歐陽統領都繞道走,歐陽統領為人正直無畏,若是見到不平事,立即就會出手教訓行不平事之人,如今一看,傳言非虛啊。”
讀書人的臉色由白轉青,“這位兄台的意思是在下做了什麼不平事?但剛才在下隻是講述事實而已,何談不平?”
行腳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搖頭道:“你煽動大家談論相爺夫妻間的事,還大言不慚地說相爺該休妻,貶低相爺夫人,這還不是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