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易揉了揉眉心,前一刻夢中的記憶依然清晰,被火焰籠罩,焚燒全身的疼痛曆曆在目。
側頭看了看旁邊,小白狗大黑依然縮著身子在熟睡,這兩天的乖巧,讓周易都有些詫異,這大黑是不是轉了性子?後來細細一想,方才覺得可能是對這裏好不夠熟悉,故而沒有放開小惡魔的本性。
晃了晃頭,周易在床上轉了個身,隻是這一轉身,卻是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似乎——似乎身上有些粘稠的東西!
怎麼回事?
周易心頭一驚,但為了不驚擾旁側床上的楚越,依然是緩然從床上坐起,接著月光細細觀察身體,隻是這入目卻是令他有些頭暈目眩。
“怎麼——怎麼我身上會有這麼多黑色的髒泥汙垢?”
周易伸出胳膊聞了聞,頓時皺起眉頭,瞅了瞅依然熟睡的楚越,終於是輕手輕腳地走出房舍,打算出去清洗一番。
夜晚的風息山安靜平和,長風吹拂而來,顯的尤其清爽。周易未驚醒任何人,踏步朝山泉便走去,他所知道的有水的地方不多,臨近他砍柴的山泉,倒還不錯。
一番清洗,將身上汙垢清理幹淨,周易頓感神清氣爽,連帶著精神氣也是十分充沛,沒有了絲毫因白天忙碌幹活疲憊之感,連周易自己都有些詫異,深更半夜洗澡居然會有這種效果?
回去的路上,周易再次靜下心思索剛剛做的惡夢以及——他身上為何會出現這些汙垢。
“莫非這汙垢是我體內的雜質?”
汙垢洗盡,周易便沒了躡手躡腳的拘束感,路途中奔逃跳躍,感覺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力氣,不僅僅疲勞盡去,連帶著體力也似乎增強了不少。
“我記得凡塵間有些練武的江湖人士,天天打拳習武,便可逼出體內的雜質汙垢,隻不過他們那種需要勤奮努力幾年甚至十幾年方才能夠達到脫胎換骨的效果。我——不過是砍了一天的柴而已,就有這種效果?”
周易捏著下巴,細細思索,顯然跟砍柴無關。
“還有那個奇怪的夢,好像自己掉進了火爐裏被燒烤一般,全身刺痛無比,我明明知道是夢,但無論怎麼努力,卻總是蘇醒不過來——”
“難道說——那些汙垢雜質與那個奇怪的夢有關?隻是,這怎麼可能?那明明是夢。”
皺著眉頭,周易心頭急轉,走至雜役門口,一道長風忽然吹起,他剛剛清洗過,身上的水珠還未幹,這風吹之下,微微有些發冷。
不過也就在此時,周易腦海中精光一閃,差點跳起來,驚呼道:“難道說,我剛才做的那所謂的夢是真的?夢中的那團火海其實是在幫我祛除體內雜質?所以才如此疼痛?”
周易麵色忽喜忽憂,如果真如這般猜測的話,那問題又來了,他也沒做什麼,怎麼就平白無故間忽然祛除掉了體內雜質呢?
停下腳步,周易開始思索昨天他究竟做了些什麼,吃了些什麼。一整天的砍柴送柴,不可能會起到這種效果。難道是中午和晚上吃的飯菜?應該也不會,畢竟那些飯菜看起來不過就是一些簡單的葷素搭配的飯食而已,再說了,若真有關的話,中午吃的飯菜下午便已經消化吸收,不可能等到晚上才起效果。
繼續思索,那便是回到了房舍之後,喝了幾杯酒,隻不過那隻是普通的竹葉青,以前喝的時候也沒有過這種效果。
周易正在皺眉緊思,忽然一道閃光從腦海中出現,他想起了自己睡覺前,用羊角丫兒送他的酒杯斟了兩杯,難道跟這酒杯有關?
他慌忙急忙將手放入懷中,便要將酒杯拿出。不過剛剛捏住酒杯,他心中一動,卻是又停下了動作,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之後,緩緩收回手來。
深吸一口氣,裝作索然無事樣子,再次回到住處房舍內。他腦海中一遍一遍過濾著昨日所做的所有事情,逐漸確定確實隻有用酒杯喝酒之事與以往不同,但此時此刻,他卻沒有立刻掏出酒杯觀察,因為,在房屋另一側,楚越在熟睡!
壓抑住心中的疑惑和驚喜,周易繼續躺下睡覺,裝作若無其事樣子。
直至清晨,楚越起床後,周易也是故意裝作迷迷糊糊醒來。
“昨天你吃飯了嗎?”
周易隨口問道。
“吃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