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沈無憂鼓起勇氣看向顧森遲的雙眸,身子猛地一顫,她竟然會在那雙黑如墨的眼珠子裏看到了晶亮的液體。
這麼強硬的男人,第一次在她的麵前展露脆弱,原來銅牆鐵壁終究是薄如蠶翼,不是不會倒,隻是時候未到。
“你根本就沒必要為了我作踐自己,聽過早死早超生吧,這話說的不僅是人命,更是人心。”
沈無憂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的感情,她隻知道無論多少年以後,她都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因為她的心早在七年前給了另一個人,即使那個人不稀罕,她也沒法收回來了。
顧森遲抓起她的手摁在心跳如雷的胸口,睜著漆黑如無底洞的雙眼,眸色沉了又沉,道:“可我這裏該死的疼,仿佛下一秒就不會再跳動般,你知道嗎?”
她默默地看著他的臉,淚水再一次滑落。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苦笑著回憶著過去,情不自禁地撥開了她的劉海,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如薄紗的吻,沈無憂愣在了原地,心髒止不住地顫動著,恐慌從四麵八方圍繞,她使勁推開了他高大的身軀,拒他於千裏之外,轉身拔腿就跑。
“隻要我未婚……”
他的話她隻聽見了前半句,洶湧的淚便已如奔騰的河流,一發不可收拾。
顧森遲,再無私的情給了她能怎樣,這輩子,她的情根早已深種在沈忘川的身上,要拔走,除非她死了。
更何況,辛梓涵這麼的愛他,如果在此刻接受了他的愛,那她沈無憂又成什麼了?
一整晚,說要找她的沈忘川並沒有出現在沈家大宅,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時分他才冒雪從外邊回來,沈無憂剛好在大廳裏,一心想著躲開卻被他給吆喝住了。
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挺拔身軀直接來到她的跟前,突然從背後掏出了一大疊的報紙和雜誌,揚手狠狠地甩到她的臉上,不知是哪一份報紙的利角,抑或是哪一本雜誌的硬角劃過她的額心,割破了那裏的皮肉,溫暖的鮮血從額角沿著劉海滴落。
沈無憂仍然未能從驚訝中驚醒,輕輕地在臉上一抹,竟半手都是鮮血。
她緩緩地蹲下身子,隨便撿起了一份報紙,報紙上的圖片和文字讓她的心髒隨即緊縮,一瞬間竟讓她疼得像是快要窒息一樣。
“沈氏總裁未婚妻婚前不甘寂寞,與其助手公然親密無間!”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用顫抖的雙手撥開所有的報紙雜誌,所有雜誌的封麵以及報紙的頭版頭條幾乎都是她與顧森遲的新聞,這份是,那份也是……
嘲諷謾罵,鋪天蓋地。
腦海裏突然像被雷電擊中,昨日與顧森遲的點滴終於如珠簾般串了起來,難怪他會突然對她情深意濃,讓她措手不及,他不愧是沈忘川最得力的助手,他竟自導自演了一出沈家大少爺大婚,新娘卻在婚前出軌的醜聞,把她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成為眾人口中的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