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世無常,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半夜,打了烊後,木喜在前麵掌燈,一邊走一邊注意到腳下,生怕溫銘看不清路。
“公子,小心點,這地上雪太厚,有些滑。”
“嗯,這雪都下了好些天了,怎麼一直沒停的意思,往年也沒見這麼冷啊!”溫銘縮著手,十個指尖都已經凍得生痛,也隻有塞進袖口裏,才能有絲絲的暖意。
“可不是麼,咱們這本就是南方,平時下雪時間最多也就兩三場,可今年也不知怎麼的,這都連下了十多天了,雪還沒停的意思,公子,一會回去,木喜給你熬點薑湯,這冷的天,可得去去寒才好。”
“嗯,也行,咱們都喝點,暖下身子!”原本想拒絕,可回頭一想,也是那麼回事,木喜一個女孩子,身子本就弱,這大冬天的晚上,也苦了她了。
回到小院,已經子時中了,木喜利落的閃進廚房,不多時,手裏便端著兩碗黃黃的薑湯。
“快點,公子,趁熱喝點!”
這個時的,彌氏夫婦已經休息了,溫銘不忍打擾喝了薑茶後便輕手輕腳的進了主屋。
躺在床上,想了想,一直待在這王宮裏也不是個辦法。
該怎麼才能逃出去,自請,看那姬元也不是好說話的主,讓他念舊情,根本不可能,找南子,嗯,這是個辦法,可能不能行得通也未可知。
而那無時無刻不想找他麻煩的北歐堂,也是個讓人煩心的主。
迷迷糊糊的便睡了過去。
半夜,床邊隱隱站了個黑影,定定的,一動不動,良麼,深吸了口氣,彎下腰,回味似的在床上的人額頭上親了親。
“對不起!”一聲輕喃,有自責和懊悔。
“咣當,”一聲刺耳響,屋外的大雪都像是被嚇鬆了,原本寂靜的小院,這時更是鴉雀無聲。
屋內,角落裏的火盆無精打采的,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了一般。
主位上,正坐著北歐堂,而他的正前方地上,茶杯豁然碎了一地,細碎的渣子,看起來鋒利無比。
不用想,剛剛這杯子是這大王寵人摔的。
“大膽彌子瑕,真把這王宮當你家了,大王準許你探親,可沒同意你將他們安置在這,別忘了你現在也是罪人身份,還以為自己是那個一人之下的寵臣麼?”北歐堂緊捏著扶椅,怨恨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溫銘。
這人,越看越討厭。
溫銘身後,木喜與彌氏夫婦人並排著跪在一起。
這北歐堂真是一天吃多了沒事幹麼。
“回公子,對於我雙親的去留,大王也已恩準過,公子今日這樣來問罪於我,是沒將大王的話放在心上麼,還是你對大王的決定有異。”
現在溫銘也想明白了,這姬元對自己,哦,不,對彌子瑕,肯定還有幾分情,反正自己小命有保障,無所謂。
“你,”北歐堂起身,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軟柿子會捏他一腳。
“你給我等著,本公子這就去告訴大王,把這兩個老家夥都趕出去。”
說完,便氣衝衝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