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人頷首:“巴克,送先生回去!”
樓下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巴克!巴克!你又死哪兒去了?!”
門後的人愣了一下,旋即浮現出尷尬的神情:“抱歉,福克斯先生,我手下的那幾個小崽子不懂尊卑,最近不知道受到了誰的鼓吹,對您有些誤解和成見。
但願他們沒有針對您的隨從做什麼……”
福克斯愣了一下,麵色旋即陰沉起來,轉身迅速下樓。
很少有人能夠想到,像是福克斯這樣的老人動作竟然如此迅捷,神情焦躁的時候,踩著樓梯就像是要將腳下陳腐的模板踩碎。
還沒有下樓梯,就聞到一股刺鼻酒味,還有惡臭的嘔吐物的味道。
福克斯愣了一下,腳步加快。
但願六號現在還是完整的,沒有給那群在本部的髒水溝裏廝混的蠢貨給撕碎。
可當他走下樓梯轉角的時候,卻愣住了。
此時此刻,在大廳中一片寂靜。
不論是吧台後麵的酒保,沙發上玩撲克的打手,還是故作摸樣打台球、丟飛鏢的看客,此刻是此刻竟然都已經倒在地上。
有的人在惡醉之中喘息著,張口,嘔出了大片的粘稠液體,摻雜著未消化的黑豆,惡臭與劣質酒精的味道刺鼻。
而就在那一堆橫七豎八的人中間,六號一個人坐在吧台前麵的椅子上,百無聊賴地一個人玩著撲克牌。
回頭,看到下樓的是福克斯,便露出笑容。
“先生你終於談完啦?”
他從椅子上跳下來:“我等很久了,還想著要不要叫個外賣呢。”
“呃……嗯。”
福克斯似是沒有反應過來,有點僵硬地點頭:“這……是怎麼回事兒?”
“大家都是組織的人,而且大家都是非常熱情的人呀。”六號看了看周圍的人,有些尷尬:“隻可惜,他們生怕招待不周,不勝酒力,沒有幾杯都喝醉啦。”
福克斯沉默許久,緩緩點頭,似是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移開視線,裝作沒有看到六號悄悄地將兩顆還沾著血絲的牙踢進吧台下麵。
“談完了,我們走吧。”他說。
“哦哦,好的,稍等我一下。”
六號拍了拍腦袋,鑽進櫃台後麵,將兩瓶酒保特地準備的好東西裝進自己的背包裏。
——
深夜,同樣的暴雨之下。
底比斯遺跡聚集區的周圍,那一道道灰牆高聳,被漆黑的雲層覆蓋。天地之間,一片黑暗,沒有星辰和月光。
隻有暴雨傾盆。
透過那微微開啟的城門,能夠看到無數雨水從天而降,還有聚集區之中的黯淡燈火。
那城門高達數十米,像是通體由鋼鐵澆築而成,多少年的風吹雨打,已經遍布鏽跡,已經失去修理,早已經難以推動。
隻能勉強打開一道兩米餘寬的縫隙,供人進出。
在雨水中,光明黯淡。
黯淡光芒照亮了幾個門口佇立的幾個身影。
他們的裝束各不相同,像是來自於世界各地。唯一相同的,就是身上幾乎凝結成實質的氣勢,還有不折不扣的敵意。
哪怕彼此已經罷戰,勉強站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眼神交錯時所火花一般迸射的戰意。
可以預見,哪怕隻要稍微有一個人有所意動的話,那麼下一瞬間,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大打出手。
隻不過現在,目前大家都保持著最基礎的克製,沒有忽然翻臉動手。
確切的說,他們都是這一次探索底比斯遺跡的傭兵團。
那些能夠成功活著到達底比斯的最強者。
其他的,似乎死得死,退得退,逃得逃,還有的已經被吞並了。
堵在門口的人是這些傭兵團協商後所排出的,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測試其他想要進入遺跡的人,有資格的進去,沒資格的就當給那些看門的當做消遣。
左邊大樹下的是獵影傭兵團的雙胞胎姐妹,辣手無情,正門的是血門傭兵團的副團長獨眼泰坦和他的跟班,右邊擦拭著手中長槍的是西部赫赫有名的馬賊,辰馬,距離圍牆較遠的是其他中小型傭兵團拍出來的小組,在他們之中還有一個身著黑色鬥篷,身高兩米多的怪物,他是負責守衛這裏部族的戰士。
一般人看到這個陣容,恐怕明智一點的會掉頭就走。如果不走的話,其實也沒關係。隻不過會被友好地在進入底比斯遺跡之前被邀請去切磋一下而已。
反正進了底比斯遺跡之後就禁止他人在聚集區師們私鬥了。所以,在進入之前,分出個勝負難道不好麼?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