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6(1 / 2)

我不知所措地接過那份東西,拆開來一看。裏麵是很多文件。

……

這是什麼?我捏著紙頭的手開始無法控製的顫抖,不敢相信地望著馬克,妄圖從他那裏讀到我想要的訊息。

恩?我舉起這些文件問他。紙張的邊緣因為我巨大的用力而變形,嵌進了皮膚裏,傳來微微的刺痛。

馬克有點於心不忍地凝視著我。

昨天晚上收到的。是V V之前委托我找人調查的。然後,他抿了抿嘴唇,也許是不知道該如何對我說這一切。但你不要怪她,她隻是擔心,不想你陷在不明不白的事情裏做錯。

不明不白?我在心裏默默重複著。或許是的,可是突然要我接受這樣一個如同晴天霹靂一樣的真相就讓我好過了嗎?

他歎了口氣,其實,並沒有人逼他,真正讓阿飛去做那個決定的是他的病。馬克說。你要知道,那個階段他的抑鬱症已經很嚴重了。

我不說話,這個時候我沒有辦法回答他。我覺得自己的腦子像一盞破鑼一樣,“嗡嗡”地一直響個不停,思維停止了,不能思考,反應也變的遲鈍起來。

我下意識地去抓衣服的領口,就像受挫的男人疲憊的解開束縛著他的領帶那樣。很多話在喉頭滾動著,像寺院裏的大鍾被人來回的撞擊,又像是不會喝酒的人突然被罐下一大杯烈性飲料,灼灼的燒著、煎熬著,壓的我喘不過氣,仿佛快要窒息。

怎麼了?馬克看到我奇怪的反應緊張地問我。你沒事吧?

沒事。我隨口敷衍他。怎麼可能沒事呢?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於我而言就就像一紙絕望的診斷書,剝奪了所有幻想的可能。一種奇怪的感覺躲在身體裏,就像夢到夢裏的自己在做夢,既荒誕又真實。亂了!亂了!全亂了!我在心裏撕喊。

我借口要去洗手間,卻捂住胸口失魂落魄地逃到廁所將門反鎖。我無力地靠在門背上,耳後的血管又傳來了清晰的跳動。我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身體不斷下滑,簡直就像一場噩夢,一場沒完沒了的噩夢!

剛才,馬克交給了我一份文件,也交給了我一個事實,那就是阿飛死亡的真相。

阿飛、多喜、毒品、因工殉職、遺囑、200萬、多慮平,我現在終於明白這幾個名詞之間的關係了。就好是一塊拚圖,原來總是發現少一塊怎麼拚也拚不起來,現在終於找到了那塊至關重要的,真相浮出水麵,邏輯推理題的答案公布。

十年以前,不,現在也許應該說是十一年之前了。那個時候,阿飛的妹妹多喜出車禍死了。那是他很愛的妹妹,不是以一個兄長的角度去疼愛,而是一個以男人的愛。這些,也許他的妹妹並不知道,然而,阿飛卻因為她突然的死而崩潰了。在之後的三年裏,他試圖用很多方法戒掉多喜種在他身上的這種“毒”,但似乎都失敗了。然後,他遇到了我。他以為我們是相同的,但其實我們不同,或者說,我們隻是相似而已。他覺得我也很痛苦,因為在我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掙紮著,恨著一些人,然後在找一個機會,一個點去完全的爆發,就是“呼——”一聲竄到空中的那種爆發。這是他選中我做他同類的原因,於是,他半是遊說,半是強迫地把我帶到他的目的地——西華。這些,都是他一早就計劃好的。

我相信,那時他是真的想和我從頭來過的,因為西華確實是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地方。可是他不能如願,因為他有一個太“了不起”的父親了。這或許就是他的命。他父親是個了不起的商人,曾經富甲一方,擁有很多資產。但這些資產不是白白得來的,一個人不可能不付出點代價就成就大事業。而他付出的東西就是自己的道德。實際上,他是那個犯毒集團的幕後黑手之一。這也就很好解釋了我當時對於阿飛的父親為何會替我們安排好來西華的一切甚至贈送我們房子的疑問。他讓阿飛如願到他想去的地方,他以自由做交換,但其實,從頭到尾,他都不曾給過他真正的自由,阿飛隻是他手裏的一顆旗子。他讓阿飛當上警察不過是他設的其中一個道具,因為那樣,阿飛就可以成功打入警局內部,獲得他們需要的情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