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那一刻,她幾乎要把郝哲還活著的消息說了出來,可終究還是忍住了。這會兒告訴他們,兩個老人一定會跑去北京。倘若郝哲不認他們,該有多受傷。
郝國瑜輕歎了口氣,低低的說道,“阿哲的照片全都在書房,曉曉,你自己去拿吧,很多都是你和阿哲的合照。”
童曉去了書房,裏頭厚厚的十本相冊,是郝哲從小到大的照片。
她無法想象,這些年,兩位老人每當翻到這些照片,該有多難過。
童曉選了其中的兩本相冊,全是郝哲與兩位老人的全家照。
從書房出來,宋翠正坐在沙發上低低抽泣,郝叔叔則在低聲安慰她,“別哭了,兒子都走了這麼多年了,曉曉是無辜的。現在我們就隻有曉曉了,對她好點吧,兒子在天有靈也會感謝我們的。”
童曉喉嚨哽了一下。她多麼想要上前抱抱兩個老人。
郝國瑜看童曉走出來,拍了拍宋翠的肩膀,站起身,走到童曉麵前。
“曉曉,今晚就住這裏吧,趕緊洗澡,把衣服換下來,讓你宋阿姨給你洗洗烘幹了明天穿。”
童曉搖頭,“我已經訂好回北京的火車票。”
郝國瑜皺眉,“你要連夜回北京嗎?外麵下這麼大的雨。”
“郝叔叔,我改天再回來看你們。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童曉說著離開了郝家。
郝國瑜忍不住低哼,“都怪你,這麼晚,又下這麼大的雨,還把她趕出去。”
“我什麼時候趕她了,是她自己要走了,你去把她追回來就是了。”
郝國瑜追出去時,童曉已經坐進了出租車。
連夜回了北京,童曉一路緊緊的把相冊護在懷裏。
回了公寓,洗了澡,想著天一亮就去找郝哲。
在床上眯了一會兒,想了兒時的許多故事,她在想,如果這些故事詳細的說給他聽,他是否能記起他們的從前。可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讓他記起他的父母,那兩個老人,是童曉內心最深處的痛。
天剛剛亮,童曉就去了盛輝集團,等到了上班時間,可郝哲始終沒有出現。
她在盛輝集團對麵的咖啡廳坐了整整一天,也沒看到郝哲的車出現。
去問了前台,前台說總裁今天沒來公司。
抱著厚厚的兩本相冊離開,一路上她的心情失落到了極點。
跟前台打聽郝哲的電話,可是前台不肯透露。
走著走著,她突然想到了沈辰鵬,他一定有郝哲的電話。
猶豫著撥通了他的電話,那會兒,沈辰鵬正在顧秋的店裏,接她去吃晚餐。
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難以置信。
按下接聽鍵,熟悉的聲音響起。
“沈辰鵬,你有沒有盛輝集團郝哲的號碼,發給我行嗎?”
怒火騰騰騰的竄了上來,他硬生生的把手裏的一個玻璃杯捏碎了,玻璃碎片紮進了掌心裏。
顧秋看到了,忙跑了過來,“怎麼了?被子怎麼碎了?你別動,我去拿藥箱。”
顧秋的聲音因緊張而很大,童曉在那頭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