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樂送子夏到家,在樓下的時候與她告別。眼裏透露出來的神色,是這樣的戀戀不舍。
他轉過身去,手在上空中揮舞著。“晚安,明天見。”
子夏迎風站著,沒有進去。那場煙花之後,她在瘋子樂的身上感受到了姥姥之外的溫暖。是這樣的貼心,這樣的親切。她發現自己,離不開瘋子樂的溫暖,離不開他的柔情。心裏一直存在著阿離的影子,這讓她感到疲憊不堪。
她看著瘋子樂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最後轉變成為小黑點。
打開門,她坐在黑暗中。心裏的憂傷,又再次跑出來。黑暗中,她仿佛看見姥姥那慈祥的微笑。
“囡囡,來姥姥這裏。姥姥的囡囡啊,最疼愛的囡囡……”你伸出手去撫摸那思念的姥姥,冰涼的手指滑過姥姥的身影。你無力的哭了,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虛幻的讓人害怕。坐在黑暗中,你陶出香煙點燃。把自己的腿蜷縮起來,下巴靠在腿上。就這樣寂靜的抽著煙,香煙的煙霧蒙上眼睛。眼睛被熏到,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你是這樣的無助,又是這般的害怕。
手機響起,你滅掉手裏的香煙。旋身來到了窗邊,坐在窗台上腳不斷的晃動著。這是你年少時,常常做的一個動作。
子夏;“喂……說話。再不說話,我就掛電話了。”當她正要掛電話的時候,對方喊出了一句小子夏。你的心髒在瞬間麻痹,有種難以呼吸的錯覺。
這個稱呼,隻有他會喊。也隻有他才會這樣的喊自己,盡管你們不在是當年孩童時代的年齡。可,他依舊喜歡喊你小子夏。你不知道自己該迎合他的呼喚,還是該拒他於千裏之外。
拿著電話的手指,緊緊的握住手機。這樣的用力,有種想要捏碎的力量。
子夏:“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殷先生,我想你找錯人了。”正當她要掛電話的時候,阿離說了一句話。
阿離:“我思念你,在這分開幾十年的時間裏。我無時無刻都在思念你,一直在思念裏掙紮……”我很想告訴她我離開的真相,並不是故意和她不告而別。我有自己的苦難,有自己的自尊。那些晦澀的過往,讓我無法輕易的說出口。我以為自己不說白,她也能輕易地讀懂我的眼神。
原來,錯開的時間讓我們都看不清楚彼此眼裏所透露出來的訊息。一直深深相信著,這個世界上會有童話。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童話不過是一個瘋子捏造出來欺騙一群傻子罷了。
她繼續晃動著自己的雙腿,沒有了剛才的憂傷。快速的恢複了冷靜,這樣速度的轉變讓你看上去是這樣的完美。
子夏:“離開了那麼多年,我早就忘記阿離的模樣了。你不是我的阿離,不再是我年少那個喜歡的鄰家大哥哥——阿離。”說完,果斷的掛了電話。她聽見外麵傳來一陣的敲門聲,跳下窗台跑過去開門。
看著眼前跑的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的阿離。你發現自己所愛的那個鄰家大哥哥又回來了,屬於你的阿離。幫你摘花,捉蝴蝶的阿離又回到你身邊來了。於是,你展開雙臂撲上前去擁抱他。這樣的用力,整個人直接掛在他高大的身子上。
子夏:“離開的這些年,你去了哪裏?每次,在深夜裏我都夢到你不告離別的那些日子。”
當我看見門外的他,那刻的樣子。我終於知道自己終究還是無法放下他,放不開小時候這麼想念的他。此時出現在我眼前的人,才是我日思夜想的那個他。並不是和小善站在一起時候,看我的眼神裏帶著隱忍。這樣陌生的他,讓我無法接受。我是一個自私的女子,在感情的世界裏終究還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他放下子夏,伸出手寵溺的摸著她的頭。眼睛專注的看著她,小女孩長大了。比小時候要漂亮多了,身上還有銳利的菱角。不經意會把人劃傷,帶著致命的誘惑。
阿離:“我離開的這些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我無法一一從頭和你說起。包括小善,這些解釋我無法給你。”
她的眼裏流露出來的憂傷,我多麼想替她擦去。不想她帶著這樣的憂鬱,度過一輩子。她可以是活潑的,也可以是溫柔的。可,我知道她家庭所帶給她的一切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她。我多麼希望,能再次看見她的明亮微笑,能再次看見她眼裏的光彩。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的奢求。麵對小善,我是一個不負責人的男人。但是,麵對小子夏而言。我是她鄰家大哥哥,帶著兩小無猜的情分,同時也帶著愛情的成分。這讓我們都深深掙紮。
兩個人都無法分辨出,自己是愛上了思念裏麵的彼此。還是,愛上了年少時的彼此。隻知道,他們各自都把各自刻進了靈魂世界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