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山位於金陵城東。在陽光映照下,山頂上時常出現紫金色光芒,又稱為紫金山。
清晨六七點,在通往深山的路上,幾十輛山地車組成的車隊,載著一群意氣風發的少年,迎著朝陽,像一股清泉,流淌在山光樹影中。
在第一梯隊中,三輛進口品牌的山地車並排而行。最外側是一個斯文秀氣的少年,身上背著鼓鼓囊囊的七十升專業登山包,腰杆依然挺直。
“這次同學們真給力,全班五十人,竟然來了四十個。這是集體活動,人最齊的一次。”他叫蔣篤行,是高三一班的學習委員。整齊的頭發,合身的戶外裝,得體的微笑,給人家教良好的印象。他父親乃是金陵城知名的商人,母親是著名教授,自然有著大家子弟的風範。
隻是原本高傲的少年,說出的話卻有討好的口氣。
“也許是以後就要各奔東西,大家都珍惜這最後的相聚機會。”說話的是騎行在中間的一個女孩,潔白的皮膚,亮晶晶的眼睛。她叫林莉,別看這名字重名率極高,但她的身世卻極少有人能夠模仿。不說是開國元勳的曾祖父,以及在京都和各地為官的各種至親長輩,單她的父親就是在金陵城說一不二的大BOSS。
“班長大人別太謙虛,別的班高考完也想組織聚會,但不都流產了。這是你的人格魅力感召的結果。”蔣篤行繼續奉承。側麵看著這個長發飛揚的女孩,就連她白皙麵龐上的幾個雀斑,都令他心動。
林莉在三一班確實有極高的威望。因為特殊的家庭背景,連校長都給她麵子。三一班不但配備的都是全校最好的老師,而且她又平易近人,非常維護班級和每個同學。說她是這個班的保護傘,一點都不誇張。
林莉露出一絲得意,“我也沒想到楊雪冰會參加活動。就連趙菜鳥和況鋒這兩個另類,竟然也來了。”
說完不禁回頭望去。
楊雪冰騎行在隊伍中間,周圍十幾個男同學,不遠不近地環繞著她。
朝陽灑在她臉上,更添神采,宛如披著霞光的仙子。一向全方位自負的林莉,也不得不承認,起碼在容貌這一方麵,自己確實遠不及她。
在車隊的最尾,況鋒騎著一輛老式自行車,正奮力蹬著。
而趙菜鳥安然坐在後座上,嘴裏吹著口哨。他肯定不知道,今天是他生活的轉折點。
他跟母親一起隨軍後,日子過得波瀾不驚。既沒有再出現什麼異兆,也沒有顯露王霸之氣。
最終趙大柱轉業到了金陵城,他也安定地讀完了三年高中。
他的闖禍精神一如既往,偶爾為他平淡的生活添一絲亮色。最嚴重的一次,是十四歲時,把趙大柱的配槍偷出去打獵。槍聲驚動了警衛營,然後是捅到了軍領導那裏。
參加過越戰的軍長把趙大柱叫到辦公室,黑著臉說道:“你有兩條路選擇,一是背包滾蛋。一是讓你兒子現在參軍。”黑著臉隻是因為他膚色黝黑,對著媳婦說情話也是黑著臉。其實今天是他最和藹的表情了。
他對生活在軍營大院的趙菜鳥印象深刻,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卻總是闖禍。聽說這一次,他放翻了三個膀大腰圓的戰士才最終被擒。而且據說槍法奇準,配槍隻有四發子彈,他卻用它打到了三隻野兔。
部隊要組建特戰大隊,別看他年齡小,絕對是個好苗子。
趙大柱何嚐不想留在部隊,他沒有文憑,摸慣了槍杆子,到地方能做什麼?但是按道士的說法,兒子命運多舛。小小年紀就參軍,前途會更加凶險,這是他絕對不願見到的。
於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包滾蛋,離開了他熱愛的軍營。
出了這麼大的事,趙大柱並沒有責備趙菜鳥,於是,趙菜鳥決定投桃報李,以後不再埋怨他給自己起的這個總被老師同學嘲笑的名字。
其實這是誤會。名字隻是村支書隨意填的,而且,他們隨軍後,趙大柱第一時間就去給他改名。居委會劉大媽一句“賤名好養活”的笑談,竟讓他沒有堅持,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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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趙菜鳥拍了拍況鋒,“怎麼著,我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