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風看她神色微怔,顯然是誤會了什麼,想了想便解釋道:“你體內的傷勢太重,我身邊沒有良藥,又見你一時無法好轉,我便用金針鎮住了你斷掉的經脈,防止傷勢惡化。
藥靈愣了愣“你懂醫術?”
不知為何,隻是藥靈的隨口一問,卻讓墨止風很仔細的想了想,過了一會眉頭微皺:“如果說分辨藥性或者是做些最基本的療傷的話我是懂的,但要是說醫術的話…那並不算會。”
墨止風心裏又加上了一句“特別是這個世界的醫術。”
藥靈的眼神黯淡下去,她自己當然知道若想學會醫術成為醫師是多麼困難,剛才也隻是隨口一問,雖不抱有多大希望。但聽聞少年如此說,心下還是忍不住難過起來。
她是藥仙閣年輕一代最天才的人物,年僅十五便直上三重天,比起藥仙閣的各位老祖都不遑多讓,誰知竟會死在這樣一個漆黑寒冷的地方,身前還坐著個莫名其妙的少年。
那個莫名其妙的少年開口說話了。
“要是再拖下去,我沒把握再把你治好。”
然後藥靈就被這段匪夷所思的話鎮住了。
她似是沒聽明白這段話的意思,也或許是不敢去直接理解這段話,便忍不住問了一遍“你…你什麼意思?”
墨止風皺了皺眉。
“我表達的不夠清楚嗎?”
“不是…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我的傷嗎?”藥靈小心翼翼的問。“有很大把握嗎?“
“恩…七成?”墨止風見她如此模樣,自己好像也有些不自信起來。
藥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自小在藥仙閣生活的她最是明白自己體內的傷代表著什麼,別說她自己,就算是四方仙靈加在一起也沒把握能治好她的傷,或許隻有閣主出麵才能勉強治好。藥仙閣本就以靈丹妙藥聞名於世,但她體內現在生機斷絕經脈碎盡,麵前的這個少年有什麼本事能讓自己的身體吸收藥性?
“我在你體內埋下了十三根金針,若是不敢緊取出,等得金針和你的血肉融為一體,那就麻煩了。”墨止風解釋道。
…等等,十三根?
她有些慌忙的內視,裏裏外外仔細的看了一遍,終於在四根金針之外的經脈的斷裂處看見有幾根極細的金針鏈接其上…她這才明白為什麼麵前的少年說如果他不救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她經脈盡斷原本不出一個時辰就會氣絕身亡…她一直在奇怪為什麼自己還能硬撐,原本以為是因為自己的修為和運氣…現在看來竟是這幾根金針把她僅有的生機給鎖在了體內!
何等匪夷所思的手段!
“你…真的不會醫術嗎?”她有些不自信的問麵前的少年,人生十五載,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挫敗,她甚至一時間忘了自己身體的事。
這還不算醫術…那自己學的那些是什麼?
“再不起針,你就要死了。”墨止風淡淡的說。
感受著體內生機的流逝,藥靈急忙正襟危坐。原本布滿死氣的雙眸變的滿懷希望,無比熱烈的盯著墨止風。
墨止風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但也不好說什麼,而且現在沒時間耽誤,藥靈的身體被魔狼的一掌拍的差點散了骨,再不抓緊時間就真沒救了。
他深吸一口氣,低垂的眼瞼中閃過幾抹金光,臉色似是被月光照的更白了幾分,單手伸出,極快的在藥靈身前一抹。懷裏的小狐狸有些不舒服似的動了動,旋即恢複平靜。
幾點金色的寒芒出現在墨止風的手心中,然後消失不見,藥靈感受到自己體內流逝驟然加快的生機,剛要喊出聲,卻被墨止風點了一下,竟頓時說不出話來。再一點,半邊身子竟然一麻,動都動彈不得。
墨止風定定的看了藥靈好一會,眼看著生機就要在她身上徹底消失,突然一捏她的雙頰。
藥靈何時被這樣對待過,但此時身體麻痹竟無法反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可惡的少年往自己的嘴裏塞進了好多莫名其妙的植物,甚至還有一堆泥土。
“咽。”墨止風說。
藥靈無可奈何,知道生死已不由自己掌控,隻好按照墨止風的說法使勁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嚼碎,然後咽了下去,其間痛苦煎熬之處,不足為外人道。
眼見藥靈按自己說的把那些東西咽了下去,墨止風這才放下心來,月光如綢,印著他的臉更加蒼白。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一道黑紋不知何時爬上了他的臉頰。
紋身死寂漆黑,仿佛來自冥界。
墨止風本就是大病初愈,前幾日更是被這黑紋折磨的死去活來,好不容易才壓製下去,此時驟然發現有關自己身世的玉佩,卻又被告知並沒有什麼線索,心態大起大落,再加上為藥靈治傷耗盡心力,終於一時不查被這黑紋尋得了機會,衝破心防直上靈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