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盯著手中白玉簪子愣愣出神的沈銘修,崔芙蓉心中便是一陣苦澀。
不知道這根簪子是要送給什麼人的,拜月節前他找人尋摸上好白玉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他親手雕刻白玉簪子的事情她也知道,以為他是因為這麼多年不在家對自己有所虧欠而要送給自己的,滿心歡喜的等到了拜月節這天,可這千等萬等盼來的卻是他不能回家過節的消息。
之後便沒有再見他,今早聽說他帶了新鮮的新式的窗戶回來要給家裏換窗戶,她連早飯都顧不得吃便急衝衝的找了過來,可讓她看到的竟是沈銘修坐在書案前愣愣盯著手中白玉簪的情形,竟是連她站在這裏好半晌都沒有察覺。
她一眼就認出了沈銘修手中的簪子是用那塊白玉雕出來的,那個她本以為要送給自己的簪子,可依著眼前的情形來看,這簪子明顯不是要送給自己的。
心中苦澀的崔氏情不自禁的就將手伸向了沈銘修手中的簪子,卻是猛地被驚醒過來的沈銘修揮手甩開。
冷冷的盯著摔倒在地的崔氏,沈銘修並沒有因為自己將崔氏推跌在地而感到一點心疼和內疚,反而是寒聲說道:“記得成親那天我就告訴過你,不準隨便進我的書房,你的規矩都哪去了?堂堂上京崔家嫡女的規矩也不過如此。”
沈銘修對崔氏並沒有什麼感情可言,當年南蠻屢犯大乾邊境,年少氣盛的她執意要跟著外公出征南蠻,父母勸阻不成,便提出隻有他成了親才允許他隨外公出征。
當時的他一門心思都在去邊境殺敵上,對於娶妻、娶誰這種事情並不在意,所以便隨了母親的安排娶了崔氏,成親後不到一個月他便如願的跟著大軍南征。
血腥殘酷的戰爭讓他的神經每天都緊繃著,哪裏還記得家中那個他本來就不曾放在心上的嬌妻。
若不是因為後來的事情,沈銘修大概還會因為內疚而對崔氏很好的,可是當大軍凱旋歸來的沈銘修卻是聽到了一個讓他氣憤不已的消息,那就是在即前腳剛走,後腳崔氏便將自己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頭都發賣了,雖然那幾個丫頭對於沈銘修來說本是可有可無的,可是崔氏的行為卻是引得沈銘修很是反感,對這個本就沒什麼感情的妻子越發冷淡了。
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錯了,也許是因為想討好自己,自己回來不久,崔氏給自己納了幾房顏色、品行都不錯的妾室,兩人的日子倒也就那麼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年。
再然後他去戍邊,崔氏留在上京孝敬父母,直到他從邊境回來,崔氏才帶著孩子從上京回來一家團聚,隻是可能是因為開始的不喜,所以五年未見的沈銘修對於崔氏一直就沒有感情。
以為自己本就是這樣冷情冷性的人,可知道遇到了她,沈銘修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是如此如此瘋狂的喜歡一個人,隻是他的這份喜歡換來的卻是她無情的拒絕,最讓沈銘修感到窩火的是麵對那個人,他竟是一點的脾氣都沒有,不忍心做出任何可能讓她不高興的事情,那個原本驕傲自負的他竟會如此窩囊。
這讓沈銘修的心情煩悶到了極點,而這個時候崔氏的到來仿佛是讓他找到了宣泄的途經,以至於說出這樣冷漠的話來。
本就因為被推開而覺得委屈的崔氏聽了這話,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哭道:“我剛剛敲了好半天,隻是你沒有回應,所以我才、、、、、、”
看著崔氏的臉,想著蘇塵拒絕自己的理由,沈銘修的心情越發的煩躁了,冷冷的打斷了崔氏的話道:“我即是沒應便是不想人打擾,行了,你下去吧,記住以後沒有我的話不許踏進我的書房一步。”
說完沈銘修也不等崔氏說話,便直接起身便要往外走。
跌坐在地的崔氏見沈銘修要走,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趕忙伸手拉住了沈銘修的衣擺說道:“相公你別生氣,是我不好,我下回一定不會在這樣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我做了你喜歡的清蒸鱸魚,這馬上清暉就要下學了,孩子一直吵著想你呢,你看一會能不能陪我們一起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