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湛炎沒有放了她,但也沒有拷問她。刺客表示:好無聊!
一日,樓湛炎收到急報。
“報!將軍,岐國聚集大軍向兩國邊境壓近!”
樓湛炎當即召集副將、謀士進帳商議。刺客自然聽見了,眨巴眨巴眼,歎了口氣,繼續啃著手裏的幹餅。
帳中商討片刻,樓湛炎手一揮,下麵瞬間安靜。他的目光轉向倪儼。倪儼笑笑:“各位的想法都是對的,也是錯的。”
“什麼對的錯的,你就告訴咱們,這仗,打不打?!”說話的漢子又黑又壯,聲音洪亮如鍾,一雙眼瞪大,臉上滿滿的“敢說不我就打你”,意外有幾分可愛。倪儼搖搖扇子,又笑了笑,一臉的高深莫測:“仗,是一定要打的。但是,又不能盲目進攻。這幾年,岐國沒有任何過分的動作,這次卻在我們不知不覺間便聚集了大量軍隊,這可以看出什麼?”“什麼?就是那群龜孫子要作妖了!”漢子不屑道。
倪儼無奈地搖頭:“武鑒,此言差矣。岐國雖處大漠,被稱為荒夷之國,但也並非都是一群野蠻人。相反,他們能在荒漠原野中生存下來繁衍至今,足以證明其智慧。這次的進攻,必有蹊蹺!現在,大軍在九百裏開外,雖然靠近邊境,但畢竟沒有越過邊界,此舉進攻意圖模糊,若我們貿然起兵,反而會被他們反咬一口,到時候,於道於義,我們都是弱勢一方。”這一番話說得所有人啞口無言。
“情況還不明朗,這幾天先不要有太多動作,還有……”樓湛炎的話未說完,隻聽得一個士兵來報:“將軍!那個刺客跑了!”
武鑒罵罵咧咧,樓湛炎與倪儼對視一眼,道:“怎麼回事?”“不……不清楚,隻是一眨眼便……”士兵低下頭。
“罷了,加強巡邏便可,退下吧。”樓湛炎揮退士兵。
倪儼笑道:“倒是小看了,那刺客有兩下子。將軍,屬下鬥膽與您打個賭,不出三日,那刺客必會再次出現。”“你咋知道?”武鑒不相信,走到帳門口又伸長脖子問。倪儼故作神秘,伸出手指衝他虛點:“直覺!”看得武鑒打了個哆嗦,快步走了。走出不遠,便聽見倪儼愉悅的笑聲。
如是過了兩天,岐兵一直徘徊在邊界,駐紮在離底線極近卻又不觸犯底線的地方。倪儼了一聲“不出所料”,就又與別人喝酒吃肉去了。
打賭的第三日,早晨太陽極猛。一名漢子急急趕到駐地,道:“將軍,皇上來旨了!”
下旨?這時候下什麼旨?岐軍在這兒的一舉一動都如實上報,但依皇帝的謀略應該也會明白,這是一個相當拙劣的圈套,自然不會作出什麼不明智的旨意。難不成是京城出了什麼事?
過了半個時辰,宣旨的太監才灰頭土臉地趕到,氣還沒勻上一口便被一眾如狼的眼神嚇得差點一口氣沒勻上來昏過去。樓湛炎負手而立,就這樣用平靜的眼神看著他,並不急著催促,反而道:“公公辛苦,先坐下喝杯茶休息會兒。不必急著宣旨,還有半個時辰才起風。”太監又被嚇了一嚇,僵著一張笑臉,道:“其實……雜家不累。咳咳,戰西大將軍接旨:奉天承……”“閉嘴!唧唧歪歪的!快著點兒!這大漠的風,能把你這小身板吹上天!”武鑒是個大老粗,最煩這些半男半女的閹人,不等人說完便急急打斷,非常不給麵子。太監隻能苦哈哈地應了,將聖旨一遞:“將軍,皇上念您駐守西地有功,又不知該如何封賞您,思來想去,您身邊還少了個伴兒,便送了一位姑娘來,解您的……呃!”武鑒這次不動口,直接揮起了他那把駭人的雙斧,別的武將也默默舉起武。樓湛炎要笑不笑的表情,丟了“送客”兩個字,自己便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