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腸一寸愁千縷,思幾許?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水長東……
一曲小調柔婉淒美,清音婉麗多情。歌兮抬眸,映在燭光裏的微微笑容宛如風流。她柔柔地看著穆羽,隻見他正閉目靜聽,仿若沉醉在歌聲琴瑟裏。突然他睜開眼,正好碰到歌兮滿目含笑地看著自己,四目就如此相對。
有那麼一瞬間,穆羽覺得自己的心跳仿若停住,那樣素淨淒楚的美那麼觸動人心,為之動容。
穆羽回過神來,嘴角又浮現笑意,高貴優雅地鼓起掌來。
“歌兮歌兮,果然是人如其名。”
歌兮聽罷開心的笑開,如少女般天真而言。
“真的嗎?公子可喜歡?”
穆羽點點頭,轉眼卻見他麵色沉靜,緩緩開口。
“歌兮,明日帶晏風來見我,還是這裏。”
歌兮見穆羽突然說到這個話題,心裏頓覺得失落極了,但是又裝得麵色自若,雲淡風輕。她恢複了往日冷若的麵色,應道。
“是。”
沉默一段時間後,穆羽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地問道。
“晏風是否和慕藍走得甚近?”
歌兮麵上一驚,又很快恢複。
“是。當初晏風正是為慕藍方才再次入京。”
穆羽微微點頭默不作聲,他又把兩杯空酒杯斟滿酒,舉杯飲盡。見天色不早,寒風淩烈,穆羽便親自送了歌兮回去。
第二日,歌兮帶了晏風來見穆羽。當晏風登舟而入的時候,見到一位身著華貴錦袍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正細心地鑒賞著手中幾塊珍貴的墨硯。晏風見此人一身霸氣,豐神俊朗,冷靜自若的麵色一抹不易覺察到的微笑,不禁心裏產生一股敬意。待到錦衣男子放下手中寶貝,抬起頭來,晏風才款款進入舟內。
晏風看清錦衣男子俊美的麵貌,不禁心裏感到訝異,一時之間覺得思緒一片淩亂。原來自己神秘的主顧竟然是京城內赫赫有名的軒王,池穆羽,亦是慕藍的大哥。如此說來,他和慕藍若要走在一起,比他想象中的更難一些。晏風極力鎮定下來,不動聲色,亦是不卑不亢,一臉自若,傲氣錚錚地立在軒王對麵。
穆羽見眼前之人傲然挺立,猶如蒼鬆。那骨子裏散發出的魄力正和自己產生感應。他眼露敬佩之意,緩緩開口,那聲音溫朗沉穩。
“你就是晏風。”
“是,在下便是晏風。”晏風抱拳見禮,從容而應。
“任務完成得很出色。本王自會厚待有功之人。”
“多謝軒王。”
穆羽見晏風氣場足夠和自己相提並論,且定力內力亦是深厚,如此沉得住氣的人日後並將有所作為。且又想此人乃是藍兒所傾慕之人,不覺心裏對他頓生好感,便有心栽培。然而,穆羽亦是考慮到,此人亦是一個雄才偉略,性情中人,如若相隨必是忠心不渝之人,如果叛離,隻怕是雲起暗湧,不容小覷。穆羽麵色浮現笑意。
“本王已經向皇上推薦你當任鎮西將軍,代替衛武清之為。這幾日,你便可以啟程了。”
晏風隻是覺得出乎意料,臉上不禁顯出驚訝之色,不解地問道。
“王爺難道不懷疑晏風能否有實力擔當此重任?”
穆羽站起身來,華貴霸氣,氣宇軒昂,他一聲豪爽之笑。
“本王從來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晏風聽罷,心思受到觸動,他眼露感激之色,抱拳躬身而言。
“多謝王爺提點,晏風定當全力以赴。”
“哈哈。本王該做的隻能如此,能否受到皇上重用,為朝廷出力,這一切全憑你自己了。”
“是,晏風謹記王爺教誨。”
穆羽點點頭,微微一甩寬大袖口,威嚴而坐。
“晏風不必客氣,坐。今日,我們不談公事。”
晏風不加猶豫,豪爽落座,在穆羽眼前所顯現的氣度是恰到好處,既不顯低聲下氣,又不逾越王爺威嚴。
“本王聽歌兮說晏風是豪俠之士,不知晏風祖籍何方?”穆羽又緩緩開口,斟了一杯酒推到晏風眼前。
“在下江南人士,祖籍江蘇。自小便和師傅一道習武,雲遊天下。不想他老人家幾年前去世,故今這渺渺紅塵,並無親人了。”晏風說罷,眼裏一抹暗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