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正廳靜謐無聲。錦心仍是緊蹙著雙眉,雙眸直直得盯著陳俊看。直到,蘇瑾瑜和淩雲兩人齊齊出現在門外時,這一僵局才被打破。
蘇瑾瑜看到這麼多人等候著,自知失儀,連忙將手從淩雲的掌心中抽了回來,依次行了禮。末了,她還不忘扯扯淩雲的衣袖,示意他隨著一並行禮。
“看來,你是想的很清楚了。”淩雲並未理會蘇瑾瑜,開門見山得就將話題挑明了。當他看到陳俊眸華中浮現的那道亮光時,他知這個賭局,他勝了。
陳俊朗笑幾聲,站起身來迎了上去,“朕沒有道理將和氏璧再送回你手中,遺失這些年,它也是時候再重新回到朕身邊來了。”話音初落,他掃視了眼旁側的人,對於他們的疑惑,他也不急著解釋。
和氏璧,蘇瑾瑜聽懂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難怪從一開始淩雲便不曾有過半分的擔憂之色,原來,他早就暗中計劃好了一切。知道,這一局是她無法解開的,所以他甘願將和氏璧奉獻出來,隻為了能取消這場聯姻。
不知怎的,隻覺得鼻子有些澀澀,她何德何能,要讓他如此的犧牲。
陳玄錫看出了蘇瑾瑜臉上的異樣神情,心知她是忍不住的人,便提前一步將她從正廳帶了出來,兩人慢慢的走著,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景昊的房門外。
“我想,有一個人更早就知道了實情。”陳玄錫站在房門外,側過身對著蘇瑾瑜笑著道了句。今日這樣的場麵,景昊突然的缺席,這讓他心中的想法更加落實。心裏到底還是有些生氣,這麼大的事他居然能夠瞞得那麼徹底,還眼睜睜得看著他和蘇瑾瑜為此事想破了腦袋。
蘇瑾瑜笑了聲,“我想,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她推門而入,迎麵而來陣陣暖氣,逼得她不得不往後退了幾步。
誰都沒有想到,大白天的景昊竟然在房間裏沐浴,而且還搞得滿屋子的熱氣。陳玄錫瞧見這樣的陣勢自然是退了出來,嚇得蘇瑾瑜連忙扯步逃離。
“他是故意的。”在外麵喘了口氣,蘇瑾瑜咬牙切齒得道了句。
陳玄錫倒也不著急,反倒是讓婢女呈上了不少的糕點,仔細得在庭院中用了起來。他這些天在宮裏,不曾睡過一個踏實覺,就連膳食也是用得很少。
或許,那個地方越發得窒息,甚至讓他產生了搬離皇宮的念想。當他看到蘇瑾瑜那掛在唇邊無憂無慮的笑容時,他當真在心裏嘲笑著自己,為何偏偏生在帝王之家,又為何偏偏是那個身份金貴的太子殿下。若他什麼都不是,不過一介浮萍,那麼他便是這世間的自由人了。
忽而,他發出幾聲笑聲,引得蘇瑾瑜不解的扭頭看去。
“韻妃的事,你還是很擔心嗎?”蘇瑾瑜小心翼翼得問了句,如今這焦慮之事,怕也隻有這一件了。可,她卻什麼都幫不了,唯獨能做的就是在這兒寬慰幾句。
陳玄錫搖了搖頭,擔心得再多那又有何用,畢竟那個胎兒尚未落地,誰又能斷言這裏麵就一定是個皇字呢。取消聯姻那是誌在必得,他少了一件麻煩事又怎能落下更糟的話柄呢。
想到這兒,他倒是替蘇瑾瑜擔心了起來。即便,他們兩人已經和好如初,可並不代表之後的道路就能一帆風順。
到底,蘇瑾瑜是從宛國的皇宮走出來的人,世間都知曉她現在是個有婦之夫。
再回去,又要以何種姿態立足於他的後宮之中呢,錦心疼惜景昊都不願讓他過問朝堂之上的事,如此的她,又怎會輕易答應淩雲的請求。
“你要帶走宸兒?不可以,我不會答應的。”麵對淩雲再次提出的請求,錦心的態度仍是如之前那般堅定。她不願讓任何人再次將她的女兒帶走,何況是宛國那般遙遠的地方。
有些事,她可以選擇不去計較,選擇忘記,可這些事,不得不讓她來好好的計較一番。
淩雲看向錦心,自從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之後,他對她的感情的確是淡了很多,不似之前再見時的那般衝動。
“事到如今,你還在顧慮什麼?”
“那是你的後宮,但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你有著眾多的女子,又能夠保證得了多少次不會讓人去傷害她呢。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那便是集萬千怨恨於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