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均在吃過晚飯之後死皮賴臉的跟紀爸爸表示,他在h市初來乍到,現在還住在酒店裏麵,紀爸爸本來就想讓他在家裏多住幾天,再和自己多加探討,當即大手一揮,讓他就在h市多玩幾天,什麼?不方便?家裏就我和紀澤兩個人,沒什麼不方便的。
這正中靈均的下懷,於是某人就這麼沒臉沒皮地住了下來。
紀澤家裏平時也沒什麼人來,雖然他以前也不常回來,但是他的房間紀爸爸總是經常在打掃,另外一間客房已經堆滿了雜物,根本就沒法住人。
紀爸爸以前就是個軍人,相當豪爽,“不如這樣吧,小均你這幾天就跟紀澤睡,反正他的床挺大的,再睡一個人也綽綽有餘。”
靈均自然是求之不得,紀澤根本就沒有反對的餘地,因為薛雲誠以前來他家裏也是和他睡的,現在突然又矯情起來不願和靈均同床的話,他老爸恐怕會照著他的腦袋給他一下。
看著目露期待的靈均,紀澤聳了聳肩,反正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在酒店裏不也隻開了一間房麼?雖然這是在家裏,不過也沒差……
靈均當即表示今天舟車勞頓地回來,他有點累了,現在很困。
紀爸爸正拉著他看抗戰片,見他的確是連眼皮都要耷拉到一塊兒了,於是就放過了他,對紀澤使了個眼色,“叫紀澤去找件幹淨衣裳來,先去洗個澡吧,浴室在那邊。”
紀澤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在紀爸爸看不見的角度瞪了靈均一眼,困了?以前很久不睡都不見他困,怎麼現在就困了?騙誰呢!
靈均在沙發上坐得端端正正,滿臉的正經,見紀澤看他,勾起唇對他溫和一笑,“謝謝。”
紀爸爸也跟著他的目光看了過來,紀澤沒好氣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靈均一把,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不就是仗著他老爸喜歡他麼?
他氣哼哼地打開衣櫃門,心想到底誰才是親生的啊?
但是看見櫃子裏衣服的時候他心裏麵小小的火焰“噗”的一下熄滅了,他找衣服從來都是在衣櫃裏麵一通亂翻,上次走的時候,他自己在裏麵都找不著東西,現在卻分門別類地疊得整整齊齊,他常穿的衣服放在離門近的地方,仔細看了一下,竟然還有他小時候的衣服,被好好地放在最裏麵。
他霎時就被感動了一下,老爸之前那麼嫌棄他,幾乎是每見他一次就得念叨他一次,但其實他還是寂寞的吧。以前帶著紀澤,有人想給他介紹女朋友,他沒答應;老頭子氣性大,脾氣也不好,每次跟樓下的老頭兒下棋倆人總是得吵起來,這麼多年也沒幾個朋友,自己又不常在家,他一個人應該也不好受。
其實老爸也就是話多了一點,他想,反正身邊的話嘮這麼多,一個薛雲誠不算,現在還多了一個靈均,就把他平時的嘮叨全都當耳旁風過了也就得了。
他找了一件自己以前的運動衫,被紀爸爸洗得幹幹淨淨,放在衣櫃的角落裏麵。
紀澤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把衣櫃門拉上,雖然靈均這個家夥比較煩人,但是老爸也難得能找到一個和他誌趣相投的人,就讓他在家裏多呆幾天好了,反正也是正中那個家夥下懷,他還有事情要問他呢。
因為擔心假鄭乾又找到了父親這裏,所以紀澤回來得很急,也把之前問靈均的事情拋到了腦後,現在那個人不知為什麼並沒有來,紀澤也鬆了一口氣,先前的事情自然也就跟著想了起來。
靈均和紀澤的身形相差不大,紀澤比他稍矮一些,但是運動衫寬鬆,也就看不出什麼來,隻是靈均一頭漆黑的長發,看上去與運動衫的風格有些不符,透出幾許混搭的怪異來。
他這樣的人,若是穿上一身書生的青衫,再把臉上不正經的表情收一收,倒這是能稱得上那一句“公子世無雙”了。
靈均挽著那一握微潮的長發,似乎是對運動衫有些不適應,伸手扯了扯,抬頭就看見紀澤在看他,露出一個笑來。
不知是不是被浴室裏的熱情蒸了一下,這個渾身都透著寒涼的人此時臉上帶著一點紅暈,像是被抹了胭脂一般,這一笑便如百花盛開,眼角眉梢皆帶風情。
紀澤微愣了一下,瞬間轉頭,翻了一張毛巾扔給他,“先把頭發擦一下吧。”然後拿著睡衣急匆匆地進浴室了。
靈均看著他的背影又笑了笑,像是一隻偷到了雞的狐狸,他慢條斯理地往床上一坐,開始擦起頭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