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澤心裏驟然一鬆,能做出這種事的,除了靈均那個家夥還能有誰?
身後的人又順勢欺壓上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似乎是怕引起紀澤的反彈,他也沒敢做得太過分,親了一下之後就老老實實地退了回去。
但他手上的力道卻是一點也沒有消減的意思,紀澤被他緊緊地箍著,絲毫都動彈不得,隻能眼見著另兩個自己越靠越近。
心裏猜測這兩人是薛雲誠和沈星文是一回事,就這麼看著他們逼近,而且臉上還帶著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卻是另外一回事了。紀澤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掙紮了起來,身後的人安撫了他一下,將什麼東西塞進了他的嘴裏。
紀澤一愣,差點咬了下去,但隨即就嚐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才恍然口裏含著的竟是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似乎是有些舍不得離去,留戀的在他舌尖上撫弄了一下,直到被紀澤警告一般地用牙咬了一下,才不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不過眨眼的瞬間,紀澤就驚訝的發現,剛才那些霧哪裏是退回去了,分明是已經濃稠到連眼前的東西都看不清了,那逼近過來的兩個人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有身後的這個人還帶著微涼的溫度,牢牢地抱著他。
他急忙伸手去摸腰上的繩子,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那根用來聯係他們四個人的繩子,竟不知在什麼時候不見了!
“薛雲誠呢?”
靈均撇了撇嘴,一清醒過來就問其他男人,真是一點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他鬆開勒在紀澤腰上的手,老老實實回答道:“應該在前麵,我發現你不對勁的時候他就已經跑到前麵去了。”
“那繩子?”
靈均聳了聳肩,“剛才你自己解掉的,我抱著你不讓你動,你還打了我一巴掌,好疼……不信你看。”
他說著把右臉伸了過來,紀澤瞥了一眼,好像……是有點紅……
紀澤忽然感到有點不自在起來,伸手把他的臉別開,轉身就往前走,“活該。”
靈均“哼”了一聲,在後麵撅了撅嘴,見他走遠了一點又巴巴的黏上來牽住他的手,“這霧很邪門,你小心一點。”
紀澤敷衍地“嗯”了一聲,覺得臉上有點燙,那種像是發燒了一樣昏昏沉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薛雲誠現在還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在這裏要找一個人可謂是難上加難,更何況他還有可能現在陷在自己的幻覺裏麵。
這麼一想剛才所有的綺念都消散得無影無蹤,紀澤最擔心的是沈星文還在薛雲誠的前麵,他敢就這麼下來,說明他是不怕這裏這古怪的霧的,那麼薛雲誠就真的危險了。
紀澤扯著靈均就往前找,耳朵更是恨不得豎起來,但這地道裏始終安靜得過分,隻聽得見他自己的腳步聲,其他任何的響動都沒有,仿佛聲音在傳播的過程中也被這古怪的霧給吸收了一般。
他越找越心涼,他和靈均兩個人已經往前找了很長一段路,卻連人毛都沒找到一根,他一路過來幾乎是要把整個地道都翻過來一般搜尋了一番,連有人來過的痕跡都沒有找到半絲。
他身上的繩子據靈均所說是自己解掉的,那麼薛雲誠可能也是這樣,而沈星文若是還清醒著,肯定也是自己解掉的,這樣才更方便他行事。他對這地道根本就不熟,更別說還有這礙事的霧,說不定薛雲誠早就被沈星文帶到其他的岔路上去了。
紀澤懊悔得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銀牙,他之前根本就不應該答應薛雲誠的提議,如果就在前麵就將沈星文這個人給解決了的話,也不會陷入這麼被動的境況。
靈均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前麵沒有路了。”
紀澤腳下一頓,到了這裏,霧已經濃重到睜眼隻看得見一片白的地步,他甚至連近在身側的靈均都看不清楚,手上的手電光更是如同虛設,他現在完全是在靠著靈均才能繼續往前走。
“沒路了?”
“嗯……”靈均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怪異,也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麼。
紀澤心裏想的全是薛雲誠的安危,倒是沒有察覺他那一瞬間的不自然,“這路是向上的,現在我們是在霧穀裏麵?”
靈均遲鈍了半秒,才輕咳了一聲,“不,還在地下,周圍全部都是死人,那些挖地道的應該是死在了這裏,所以並沒有挖上去。”
紀澤心裏一緊,“那……”
靈均捏了捏他的手,“沒有看到薛雲誠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