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曹成今天被劉亙一番話說懵了。
他本來還指望兒子近水樓台先得月,多沾沾小三元的仙氣能考上舉人、進士光宗耀祖,這回本尊竟然連人人敬仰的小三元也舍棄了,他的腦袋頓時變得空白。
看著曹成直愣愣發呆的樣子劉亙還以為老油條裝傻充愣,他讓雙兒收起銀票,自己親自去書房捧出用黃綾包裹著的字幅。
‘什麼意思?’黃綾包裹意味著皇家所賜,一看就明白裏麵的東西不簡單,曹成和曹淵被劉亙的舉動徹底搞糊塗了。
為了烘托氣氛劉亙淨手、焚香才小心翼翼打開,隨後招呼兩人上前觀看。
棟梁之才!
曹淵覺得大字構架不錯,但是一眼能看出功力不足,說實在話所寫之人的水平也就是中等偏上,兒子在琢磨的時候曹成順著四個大字看下去,待看到端敬居士時,他慢慢扭轉脖子看向劉亙,眼裏充滿詢問。
“伯父。子文兄。咱們邊喝邊談。”
話是這麼說,可劉亙拿出了殺手鐧哪肯輕易開口,最後曹成實在憋不住了,喏喏著問難道這一切都是太子爺的意思?
“伯父。子文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記不可外傳,否則…………”
“賢侄放心,這點規矩我們還是懂的。”曹成起身拍拍胸脯表態。
曹成理所當然認為劉亙之所以願意放棄小三元的光環,原來是在幫太子爺鋪後路,難怪他一下子能拿出萬兩銀票、自信地說在贛南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照眼下大明風雨飄零的景象,這事說是托孤也不為過,一旦京城淪陷,秘密取道南方的太子爺豈不是會在應天府登基稱帝,自己兒子隻是一個小小的秀才,能抱上太子爺這條大腿,往後還愁不能飛黃騰達!
“賢侄。你與子文情同手足,老夫就是豁出老命也會幫你把這事秘密辦妥。”天大的運氣落到了曹家,想到改換門庭,曹成的說話聲都在顫抖。
劉亙對如何搞到國子監監生有些疑慮,曹成說這事其實也不難,國子監名冊上生員有好幾千,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關鍵得找到掌握發放照會和名冊的吏員,暗地裏神不知鬼不覺把事情辦妥。
“這能行?”簡直就是欺上瞞下嘛,劉亙搖搖頭無語。
“曹家在京城紮根兩百年,這點小事難不倒我,賢侄盡管在府邸坐等消息就是。”
吏部的事就不用談了,曹成包劉監生一個上猶縣從八品主薄,為了給兒子曹淵創造機會,他隻問劉亙要了一千六百兩銀子作為打點經費,自己分文不取。
眾所周知,國子監的監生若是沒有門路,就算等到頭發花百也輪不到實缺,不過崇禎朝後期北地佐貳官之類的實缺倒是空出一大把,可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而曹成這類吏部毫不起眼的小吏,卻能在公文中搞手腳做一些騰挪,讓人去南方太平府縣就任。
謀劃好做官的事,劉亙開始組建護衛隊。
他帶著劉順去廣寧門那邊招兵買馬,這次直接走進軍戶們的聚居區,破舊的街道、破舊的院牆、破舊的屋子,這就來者的第一印象。
走了兩條小街,街麵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兒,劉亙覺得詫異問劉順是怎麼回事,劉順有些尷尬,喏喏著說街坊們為了少餓肚子都在炕上貓著呢。
“去。把身體壯實的青壯吆喝出來。”
“是。少爺。”
劉順隻跑了三戶人家,一聽說有高門大戶招收護衛,隨著幾聲吆喝眨眼的功夫整條街都沸騰了,男女老少擠滿了街頭,雖說一個個衣著破舊、麵帶菜色不過眼神挺明亮,不像流民一臉麻木不仁的淒慘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