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亙要去的上猶縣緊鄰贛州府,那兒也不平靜,時不時會鬧點事出來,再說土著們暗中都有聯係,可以說巡檢司的風吹草動都落在那些土司們的眼睛裏。
這一天船隊終於抵達贛州城下的江邊碼頭,潘超驤站在船頭看著雄偉的贛南重鎮讚歎不已:“三元公。這贛州城城高牆厚、三麵環水,是個易守難攻的戰略要地啊。”
潘超驤說的沒錯,贛州城東西北三麵鄰水,唯有南方有落腳的地兒,可是鎮南門內有甕城,攻破一重衝進去隻是送死,可以說隻要有水軍掩護,贛州城固若金湯。
劉亙看著也很欣慰,有這般雄城頂在前麵,清軍南下時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調兵遣將,尋找對策。
柳從雲帶著長隨去知府衙門報到,劉亙和潘超驤帶領船隊上岸,把營盤紮在鎮南門外的空地上等待北麵的靳勝武和馮忠孝等人輪番擺渡過江。
護衛隊要在贛州歇息兩天,一來柳從雲會去打探上猶縣的消息,而來劉亙需要購買生活用品、糧秣、豆料以及建築材料,還要聘請營造的木匠、泥水匠。
柳從雲在碼頭就掏出了上任的官憑,把守的兵勇見了倒也沒有為難劉亙他們安營紮寨,隻是這麼多人馬,事情很快報到了楊庭麟那兒。
楊庭麟聽了納悶,搞不明白柳從雲一個區區同知佐貳官,怎麼帶領那麼多人馬前來,督撫上任都沒他這架勢。
宦海浮沉僥幸活命的楊庭麟已經不再像崇禎十一年那時棱角分明,直接派人詢問柳同知顯得生分,他吩咐簽押房的一位書吏去城南詢問一二。
劉亙已經和柳從雲通了氣,隻說回鄉去上猶縣探親,與柳從雲是朋友結伴南下的,畢竟上猶縣屬於南安府,贛州府這邊管不著,楊庭麟聽了雖然覺得奇怪,可人家說的滴水不漏他也沒轍,隻得把這事放一邊。
“遵照家嚴的遺命,本源在應天府已經謀取了上猶縣九品浮龍巡司使的差事,非是要隱瞞你們,實在怕亂了軍心。”當晚,劉亙約了靳勝武和馮忠孝來到潘超驤的主帳,命令陳廣濤帶人在外麵警戒,待三人坐定後掏出吏部簽發的公文、官憑。
“先生。這…………”
“先生。你…………”
馮忠孝覺得這事有些不可思議,靳勝武想說原來那一身官服是真的啊,兩人的表情很豐富。
潘超驤盯著劉亙看了一會突然目露精光哈哈大笑,繼而念道:“賊虜虐神州,天地變顏色;熱血漢兒郎,挺胸舉刀槍。三元公果然是大丈夫,潘某沒看錯人,願追隨左右聽憑驅使。”說罷潘超驤單膝下跪。
“馮忠孝願追隨先生左右聽憑驅使。”
“靳勝武願追隨先生左右聽憑驅使。”兩個角色見了跟著單膝下跪唱喏道。
“快快請起。如此咱們就在贛南整軍練兵、積蓄力量。”
劉亙覺得單單憑借護衛隊的力量,即便有燒酒和胰子生意支撐,可最多也不過是複製一個勇衛營而已,依舊不會有大的作為,他的說法令潘超驤三人疑惑不解,不由得齊刷刷看向劉亙,想聽聽他的下文。
潘超驤隱隱覺得劉亙說的有些道理,其實他就是想再現勇衛營的輝煌,可那又如何,麵對殺之不盡的流寇,再精銳的兵馬也會被損耗殆盡。
贛南是什麼地方?
天朝的風水寶地。
天朝靠什麼奪取天下:人民戰爭。
劉亙相信,三百多年後都管用的招術,現在拿來最恰當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