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猶縣這邊在整軍備戰,雩都的張安一夥也沒閑著。
張安見到自己的堂弟張平被打得屁股開花氣得暴跳如雷,這幾年峒賊四營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已經好久沒人敢捋他的虎須了,不過張安想要聚兵攻打唐江鎮的念頭卻被張平勸住了。
別看張平在劉亙麵前說的囂張,可訛詐是一回事,出兵是另一回事,他倆都沒想到,新來的浮龍巡檢司會拒絕的那麼幹脆。
“二哥。滾龍坡戰兵雖少但人馬整齊、不可小瞧,咱們先看看贛州府的反應再做決定。”
張安也在看地圖,唐江鎮這塊肥肉上回得手是因為出兵突然,上猶縣和贛州府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對方吃一塹長一智,這回想要拿下不會那麼順利,當然,這兩年麾下也練出了一些精兵,張安覺得自己還是有一戰的底氣。
本來算準了唐江鎮那邊的容忍程度想著敲詐一把,這是張平的強項,這下令得張安騎虎難下:不發兵,幾年累積的威信一夜間轟塌;發兵,就怕後路被抄。
“這幾天多派些人去贛州城盯著,一有動靜立刻稟報。”張安把探子頭目叫進來吩咐道。
“二哥放心。兒郎們盯著呢。”
三天之內,先是贛州的楊庭麟派人前來指責張安違反雙方的協議,派人去唐江鎮敲詐勒索,警告他不得無故出兵騷擾地方,否則贛州方麵不會坐視雲雲;隨後贛州的探子趕回來稟報,贛州兵將已經派哨探沿著章江布下警戒。
張家兄弟這幾年靠敲詐勒索養兵,一向順風順水慣了,連以往搪塞贛州府的苦肉計都免了,誰知道一腳踢到了鐵板,這下真沒話辯解。
“操。楊書生這回跟老子較上勁。”
張安得報後罵罵咧咧的很是生氣,可他沒多少化解的法子,周圍的縣城對他們時刻保持著警惕,大家都熟悉對方的套路想玩聲東擊西沒那麼容易。
“派人去會昌、瑞金、寧都請三位頭人來雩都商談,兒郎們這兩年日子過得舒坦,該他娘的動動刀槍見見血了。”既然騎虎難下那就搞得大一點,讓楊書生吞不下。
四營峒賊,張安第一個起來鬧事,因而撈得最多兵馬最強,地盤和名氣也最大,其餘三營奉他為首領共同進退應對贛州府。
巡檢司那邊派靳勝武帶領哨探過章水查探警戒,藝高膽大的靳勝武竟然帶人渡過桃江,進入了雩都地界,七八天過去,雩都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下劉亙沉不住氣了。
他天天在算計銀子、算計工期,可青壯們都在操練備戰,滾龍坡西麵的工地上除了幾個工匠之外一個小工都沒有。
“潘遊擊。這樣耗下去咱們會坐吃山空啊,是不是讓青壯們輪流做工、輪流操練?”
“三元公。兵者凶器也,大意不得。”
話雖這麼說,潘超驤也明白劉亙的壓力,這麼多人馬要養活,人吃馬嚼的不起屋子不開工哪來的銀子?
他命人把餘東雄找來,再次詢問張安一夥峒賊的行事手段,餘東雄說張安這人挺講義氣,對轄下的山民們還算不錯,出來擄掠隻要不反抗一般不會殺人放火,可誰要是觸犯了他,那廝瘋起來敢屠村子,這回咱們巡檢司打了他的人,等於扇了張安的臉麵,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得了這話潘超驤隻得咬咬牙去與劉亙商量,請他務必再堅持一陣。
軍務有潘超驤、馮忠孝和靳勝武打理,餘東雄從旁協助,四人甚至連峒賊可能渡江的地點都勘察了一遍,在三個最有可能的地點平整、矯正了虎尊炮的發射陣地。
受兩頭騾子並駕齊驅帶人的啟發,潘超驤把虎尊炮搬上了騾背,這樣一些路況不好的地方也能進出,大大增強了護衛隊的機動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