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進入雲霧繚繞區域,小虎身處的位置依稀可以辨別上方岩壁的地貌特點,他還需要攀爬十多丈達到植被覆蓋的地方,那是山坡上的千年老藤日積月累生成的。
雲霧繚繞的地方少有岩鬆生長,大都是黑不溜秋的青苔之類,但也有一個好處,在青苔生長特別密集的地方,不是上麵有山泉水滲下來就是那兒有能夠積水的岩縫、凹槽,若是鐵鉤子能勾住,就有了著力點。
這會兒飛索派不上用場,小虎腳踩岩鬆朝上方探索,找到了兩處可以著力的地方,但岩壁滑溜容不得失敗,他不敢輕易離開這個唯一的落腳點。
與猴子商議後他把錘子放進背囊紮緊後係在繩梯上讓小虎拽過去,小虎在岩鬆上下的岩縫中各打進了一根短鐵釘,隨後猴子順著繩梯爬了過去並再次打了一根長鐵釘。
一左一右兩個著力點,為了加快進度兩人決定分別試探,有後麵的戰兵提供支援與保險。
岩壁越往上表麵岩層越是粗糙,兩人上去後都是一手鐵鉤子一手長杆,一丈一丈向上探索,猴子在一片青苔密集的地方用鐵鉤子扒拉了幾下,幸運地找到了一個落腳點,他取出長鐵釘捶入岩縫,隨後又拽來繩梯掛上。
“小虎。把飛索扔過來,從這邊上吧。”
“俺這邊也能上去。”
小虎沒有帶鐵釘,猴子順利掛上繩梯等於宣告他那一邊廢棄了,但小虎不甘心放棄最後的攀爬,依舊舉著長杆掛鉤往上探索。
猴子在那忙乎,小虎先行一步抵達山藤區的邊緣,當他攀住老山藤身影沒入一片綠色時,下麵的四個輔助戰兵發出一陣歡呼,猴子取下背上的小紅旗用力朝下麵扔去。
小紅旗穿過雲霧向下飄落,山崖下的明軍激動地舉刀舞槍慶賀。
“奶奶的。給老子上。”祁前程對左右大聲吆喝。
山崖另一邊的風景很美,有斜坡有陡坡,山嶺上的明軍可以往任何一個位置出擊,祁前程把戰兵分成兩隊,一路人馬直奔山坡下的村落,自己帶領另一路人馬沿著山脊撲向神仙門。
此時的神仙門內外一片緊張氣氛。
在明軍橫渡大溪流北麵一裏處,有一戶山民進山去察看陷阱、套子收獲的時候也發現了大隊騾馬通過的痕跡,這角色有些小聰明,他並沒有傻乎乎沿著山路奔走,而是往山腰上行進,順利繞過了明軍的警戒。
“昨晚有大隊騾馬通過?”
“是汪村附近的一個山民來報的信,說是山路上有雜亂的騾馬蹄印子。”
“人在哪兒,趕緊帶過來,不,俺親自去盤問。”
高家掌軍的高寶成得報後立刻做出了反應,匆匆穿戴盔甲往神仙門趕去,同時吩咐親隨趕去營地召集山下的民團集結、稟報高老太爺,令民團即刻趕往神仙門。
這幾天他們也在密切關注鄖縣城內的一舉一動,每天與商家保持聯絡,神秘騾馬隊的出現讓他覺得鄖縣城內的風雲變幻充滿了詭異。
但高寶成萬萬也想不到,明軍竟然敢打陰溝坡的主意。
在他想來,神仙門一關陰陽兩絕,前來攻山的狂妄之徒任他有千軍萬馬也隻能望門興歎,沒人料得到,有個家夥會吩咐麾下把一尺長的鐵釺子打進岩縫,從不可思議的地方突破他們的防線。
這會兒高寶成的心思放在了北麵的齊家寨,他覺得若真是鄖縣城內的明軍在搞陰謀詭計,那他們穿插、突襲的目標肯定是金礦的最後一道防線:齊家寨。
因此他人還沒趕到神仙門,中途就吩咐兩個腿快團丁下山趕去齊家通報。
“混賬。慌什麼,難道江西明軍敢來陰溝坡撓老虎的胡須,打開寨門保持聯絡。”
“是。”
當他趕到神仙們的時候,值守的頭目稟報說上下兩個石寨已經嚴以待陣、做好準備,高寶成看到他們關閉了神仙門很不滿意,這意味著上下隔絕,對於山下的情況將一無所知,敵軍還沒來就驚慌成這樣子,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