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惱羞成怒了。”罌初玩味地看著楚綠,輕嗤一聲。
她吹了吹手裏捋下的一撮貓毛,似看不見架在脖子上的利劍,側身撩開車窗上的幔簾。
罌初仰著頭,閑情雅致的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漫不經心的道:“快到子時了,楚護衛還是快些趕路才是,否則,明日太子殿下請你家主子去喝茶,那就不妙了呢,楚護衛你說是與不是?”
楚綠聞言,眼中的殺氣更盛,但她緊緊抿了抿嘴,卻在下一刻收回手中的長劍,重新做回車頭,駕著馬車飛快的朝姽嫿樓趕去。
罌初斜勾著嘴角,伸出一根蔥白指尖,扶上被劍氣刺破的傷口,低頭看著白嫩指尖上的點點血色,嘴角上的笑意更深,卻意味不明。
白球球神色慵懶的窩在罌初懷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伸出濕濕軟軟的鮮紅小舌,仔細舔著指尖的血跡,那香甜淡腥的氣息,一下子便讓它愜意地眯彎了雙曈。
等那點血液全入了它的腹中,白球球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正作勢一口咬上去,想要品嚐更多,卻被一隻手,及時而用力的扣住下巴,一時動彈不得。
“汝……。”白球球隻發出一個字,剩餘的皆硬生生扼殺在喉心。
罌初蹙著眉,並沒有看它,隻是直盯盯的注意著馬車前方的動靜,見馬車正常的行駛,她才帶著責備的眸光,不悅的瞪了白球球一眼。
白球球傲嬌的翻了白眼,執拗的偏過頭去,全當身邊的討厭鬼外加小氣鬼——不存在!
……
夜半子時前的半刻鍾,景府的專用馬車,穩當當的停在姽嫿樓的大門口。
罌初抱著白球球,極其緩慢地下了馬車,但還是雙腳‘發軟’地朝前踉蹌幾步。
等她站定了身子,才對楚綠說道:“辛苦楚護衛大老遠的跑一趟,回去轉告你家主子,就說小生說到做到,讓他且在家安心養傷。”
楚綠冷哼一聲,直接無視她,甩起馬鞭喝了一聲“駕”,徑自驅著馬車離開。
罌初看著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視線盡頭的車影,唇角不由勾了勾,轉身,闊步走進熱鬧非凡的姽嫿樓。
哪裏還有方才所謂身體不適的狼狽感……
待她進了樓,罌初直接找到了周旋客人之間的老鴇,將他拉倒無人的角落裏。
她捋下白球球一撮軟毛,交給老鴇:“麻煩您幫我把這撮貓毛,交給冷公子,就說小白有急事找他,務必今晚與他見上一麵。”
白球球冷冷瞥了她一眼,又悶聲悶氣地窩成一團,不理睬她,心裏頭卻牢牢記恨,這一筆假借它威名作威作福的臭賬!
老鴇定定看著手裏的毛,抬眼,像瞧神經病似得,瞅了瞅異常認真的罌初一眼。
正作勢一巴掌拍醒夜裏沒事瞎跑的神經病患者,卻見對方從懷裏拿出了一錠銀子來,他又急忙將手收了回去。
罌初硬把銀子塞進老鴇手裏,故作神秘的說著。
“我保證你拿這東西去見冷公子,他不但會召見我,還會給您加薪,如若不然,這辛苦跑一趟的銀子還是您的,回來我再補一錠銀子給您,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