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了,下次有這樣的球局記得叫上我。”蘇三像是鄉下菜農收賬般地把錢都收在了一個塑料袋裏,朝唐俊笑道,瀟灑轉身離去。
唐俊顯然沒有送客的心情,冷冷地盯著蘇三離去的聲影,一言不發。
“是個行家,試杆的那一局,我們隱藏實力,沒想到他比我們裝得更像新手,正式開局的時候,被他拿了幾個賽點,想追都追不回來了,真是個賊精明的老油子。”那位被唐俊拉來一起整蘇三的桌球高手搖頭道。
“比你還厲害?”唐俊沒好氣地反問道。
“一對一玩斯諾克,他還真不是我對手,不過應該是個混跡球桌的球混子,很懂得揣摩對手的心思,知道我們放水,死死地控製住球勢,他卻翻過來撲了我們一把。”桌球高手解釋道,顯然他對蘇三比他們還要下三濫的勝利方式嗤之以鼻。
唐俊沒有回應,隻是冷哼了一聲,桌球高手意識到自己說了些無用話,趕緊悻悻走開。
“混賬東西。”
這位近來都在學著家裏那個開礦場的老子修身養性的富二代,終於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氣,囂張跋扈地把手裏的球杆一折兩段,砸向了包廂玻璃窗,飾有奢華歐式壁畫的玻璃窗碎成一地廉價玻璃渣。
嚇得一旁幾個外圍女鶯聲燕叫地提著裙子顫顫巍巍地甩著胸前那二兩矽膠肉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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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永安會所出來,蘇三優哉遊哉地騎著他那輛小電驢,打道回府。
唐俊賭球這一事純粹算是瞎貓撞上死耗子,隻能算是這位嬌生慣養的高富帥不知江湖險惡,撞上了蘇三這個打小摸爬滾打在台球廳的刁民。
本來蘇三隻打算來收回這次代考的服務費,誰知道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富二代還想借著球局搞他一回,本著以牙還牙原則的蘇三自然是把唐俊對付他的手段悉數返還。
當然這些個愛玩過家家伎倆的七江大學富二代們,蘇三希望是越多越高,誰叫他就指望著這些人混飯吃呢。
七江大學對浪子來說是有著拱不完的嫩白菜和玩不盡的moba遊戲的天堂,對書呆子來說是書中自有顏如玉的黃金屋,就絕大多數人來說不過是渾渾噩噩、混吃等死的凡間。
而對於蘇三這個不亞於小學課本裏的奸商葛朗台式狂熱拜金分子來說,大學不過是他攫取錢財的一片肥沃地。
身為七江大學商學院大三學生的他,目的簡單而又純粹,無非就是想著如何快捷又方便地從那些個富二代學生中撈到更多鈔票。
荒唐也好,現實也罷,從一個清貧家庭爬上這座象牙塔的蘇三從沒有否認這些,他沒有達則兼濟天下的遠望,有的隻是獨善其身的粗鄙。
自認為比張口閉口幾十個億的經濟學老師還要懂得資源充分利用的他,拉攏了幾個室友成立了名為“土狼”的工作室,提供一切這所二流大學學生所需要的收費服務,上至代考代課,下至幫忙告白、搭建場地,拉皮條和放貸款這類違法勾當的事情他從未越過雷池半步,不過其他亂紀處分的小事幾乎是幹了個遍。
無利不趨,無利不往,算是蘇三這隻行走在七江大學的豺狼最大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