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一聲,桌球開局。
蘇三和唐俊幾個玩的是九球追分,分上中下三家,上家將九號球打進,上家得分,下家失分,向下以此類推。
規定三十分鍾,得分最高的取勝,其餘兩家負責掏錢,隻要球局沒結束,旁人便可以下注,至於下注多少無限製,而唐俊給蘇三下的套則是鑽了個遊戲規則的空子,隻要一方三十分鍾內得分超過一百,那賭局則是除開籌碼之外,還得按分給錢。
涉及到高分,那就是個無底洞,九號球一球十分,照押注比例一分五十,唐俊是打算把蘇三推進算分這個坑裏,不僅要讓他把從拿走錢全吐出來,還得賠上一些。
至於這股底氣哪來,唐俊自然是胸有成竹,他安插進來的那個朋友號稱是永安會所第一杆,愚弄愚弄蘇三這種菜鳥綽綽有餘。
對局進行的不慌不慢,唐俊並沒有打算一開始便給蘇三壓迫,而是選擇讓蘇三追低自己一兩分,看著是旗鼓相當,實際上他準備在二十分鍾左右的時候,和朋友一起來幾把大金,也就是俗稱的清場,到時候上家下家都負責收錢,吐錢的當然是蘇三這個可憐的中家了。
下套整人這種事,對於整天廝混在永安會所玩球的唐俊來說,有的是方法。
十七分鍾過後,三家的比分分別為40:55:60,唐俊墊底,蘇三排中間,局勢看起來是不分上下,不過一邊的押注桌可謂是千秋萬別,堆在唐俊贏的那一方的紙鈔已然是疊成了小山,押唐俊朋友贏的也不少,而押蘇三贏的除了開局的五張籌碼,此外別無他物。
唐俊見到押注桌這副情景,再看了看連球杆都拿不順手的蘇三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球子瞄準,不屑地笑了笑,把球杆放到一旁,轉身去了趟廁所,走的時候還嘲諷勁十足地仍下了句:“別慌,我去個洗手間,球杆拿穩一點,別到時候掏錢的力氣都沒有。”
整個包廂傳出一陣陣哄笑聲,不過蘇三倒仍是那一副老僧入定般地瞄著球子,不做聲。
而在一旁和唐俊搭夥、號稱永安會所第一杆的那個男人眉頭突然緊皺,因為他悄然發現,這位常把白球打入洞的菜鳥抵著球杆的虎口不經意之間,由一種極為僵直的新手姿勢舒展開來,握緊了球杆。
當唐俊春風得意地從洗手間回來,打算幾杆子結束這場鬧劇,然後把蘇三掃地出門時,卻發現包廂內的氣氛變得格外安靜,圍著球桌的眾人臉上表情肅穆,渾然沒有之前的嬉皮笑臉。
唐俊走進球桌一看,比分已經變成了40:60:100,而100竟然不是他那位號稱永安第一杆的朋友,居然是之前被他嘲笑球杆都握不好的蘇三。
“三次清場大金,俊哥,你踢到鋼板了。”一直在觀戰的發小輕聲在唐俊身旁彙報道。
唐俊臉色凝重,像是在看怪物一般望著正在隨意揮杆、卻杆無虛發的蘇三。
“看來我的手氣不錯。”蘇三見著唐俊回來,吹了下球杆,打了聲招呼,隨後砰砰砰幾竿結束了這場唐俊勢在必得的球局。
三十分鍾結束,比分最終停留在了40:60:120。
這一下,十分鍾之前還是嬉笑滿麵的觀戰眾人卻是再也笑不出來,蘇三得了一百二十分,意味著他們押的賭注不僅收不回來,還得一人賠上二十分的錢,而這場鬧劇的肇事者唐俊臉色更是極為難看,像是剛被人從廁所下水道裏撈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