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視線望去,是一個穿著淺色背心,牛仔短褲,身材豐腴的女人。她的臉上也畫著濃妝,年紀看起來是這些人當中最大的,看上去幾乎將近四十,長得倒是不難看。如果是在其他情境下,安白白可能會稱讚她一句“敬業”。
但是現在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嫉妒和仇視,讓安白白不太想誇她。
偏偏這人在這群女人之中似乎頗有威信,連帶著囚室中另外幾個女人都站在她的身後,對著安白白虎視眈眈。還剩下兩人並不想插手的,也雙手環胸站在一邊看熱鬧。
所有人裏隻有小桃對她表現出了關心,小心給她解釋:“剛剛在外麵幫你說話的男人,是柳姐的老相好。柳姐幹這一行快二十年了,前陣子聽說要從良……”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哎呦,你怎麼還沒看出來。柳姐打算從良之後跟著那個男人!”
安白白這下子可算明白什麼叫無妄之災了。
“不想一起挨打就給我讓開!”對麵柳姐朝著小桃叫囂,“看我今天怎麼教訓這個隻知道勾引男人的小賤人!”
小桃雙手一叉腰,眼見著就要和對方吵起來。
安白白攔住她:“謝謝你哦,這事和你無關,你到旁邊看著吧。”
她想和對方講道理,奈何對方不聽。張牙舞爪地就帶人朝她撲來,那架勢,看上去鐵了心地,不在她臉上留幾道疤誓不罷休。
陳警官找的時候,安白白正躺在硬板床上,數牆上蚊子帶血的屍體。
二十九隻。
安白白被帶了出來,見到陳警官身邊還跟著一人。
也是熟人——顧和頌。
陳警官和獄警打招呼,準備帶安白白走。
顧和頌就隔著玻璃牆死死盯著安白白,也不說話。
安白白原本見到他是有點心虛的,畢竟不久前才偷了他家的畫。但是顧和頌的目光實在太過熾烈和複雜,安白白被看得不自在,抬頭狠狠瞪他。
看她這麼反應,顧和頌到是輕笑一聲。
安白白:???
“為什麼不能放她走?”這邊,陳警官和獄警商量得不太順利,“她沒有涉黃,我之前沒說清楚,她是另一個案子的受害人,過來做筆錄的。”
獄警一臉無奈:“就算沒有賣淫,她現在也走不了。”
“為什麼?”
“她在牢裏鬧事,打傷了好幾個人。拘留延長十五天。”
“啊?”陳警官一臉吃驚地看向安白白。
顧和頌也看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分明是在問:你還會打人?
安白白回瞪他們,也不想解釋剛剛那幾個女人是怎麼衝上來扯頭發抓衣服連帶撓臉的,要不是自己從小就跟著老大練了一手,此時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隻是打架雖然解氣,但是平白讓自己受這麼一場無妄之災。要在牢裏待這麼久,也不知道組織老大會不會擔心自己。
唉。
安白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注意到顧和頌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時,獄警給她開了門。
“顧先生保釋你了,你可以走了。”
顧和頌接到陳警官電話的時候,一聽是關於安半夢的事,來不及通知助理,立馬親自驅車到了警局。
此時他的車就停在警局門口。
帶著安白白除了警局,拉開車門。心裏還在想待會是直接送她回安家,還是去顧家。畢竟兩人也算已經結婚了……
安白白卻停在車前,沒有一點兒要上車的意思。
安白白前不久才偷走了顧和頌的畫,再次見到他難免有點兒心虛。再加上這次在這麼特殊的情況下見麵,安白白實在有些尷尬。
“那個……謝謝你。你微信多少?”
顧和頌眉毛一挑,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
安白白掃碼,加好友,打錢。
“好了,剛剛保釋的錢還給你了。拜拜!”
說完,轉身就走。
顧和頌收到微信紅包,下意識點開。
還沒看清上麵的數字,聽見安白白的話就皺起了眉。
“等等……”
話還沒說完,安白白的人影就幾乎要消失在黑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