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娘如此說道,她的神色那麼淒荒,好像是秋日的裏最後一朵花兒一般,開到盡頭要敗落。沈寒妝憐憫她心苦,就把隨身帶來的杏仁露倒給鬆娘喝。
“我的家園是被征戰的那個人毀掉的,所以我要報仇。他位高權重,我除而不得,所以隻好靠著這次嫁人的時機來給他致命一擊。”鬆娘接過沈寒妝遞過來的的杏仁露,輕輕的抿了一口。
彼時天如寶石,朵朵白雲如同牛乳一樣軟軟的,飄在天空上,路過楊柳梢頭。
有雲朵路過池塘,池塘也投下了雲朵的影子。“所以,這就是何滿子的意思了麼?”沈寒妝說,鬆娘默默點頭。
她複而又開口道:“那時候,他們誣陷我娘是胡楊國的奸細,我娘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是奸細,”她緊緊攥著自己的雙手:“明明是他們想要邀功,才用我們一家鄉親湊數的。”
“可是,你嫁了九洲王又能有什麼用呢?”沈寒妝複又問道。鬆娘冷笑一聲:“你以為我為什麼屢次三番願意幫你刺殺公玉武丁?”沈寒妝懂了,原來鬆娘也恨公玉武丁
“何滿子,我娘當初一曲何滿子名動銀鳳,可是她最後求唱一曲何滿子,申訴冤屈的機會都沒有!公玉武丁,他親自下令的!總歸伯仁是因他而死!就算非他殺又如何?”鬆娘情緒激動,高聲道。
“你小聲點,這宮裏隨處可見陛下的眼線。”沈寒妝皺眉,同樣小聲的安撫著鬆娘的情緒。鬆娘一口全部喝掉了杏仁露,笑道:
“南宮婦好,她也許恨不得我把公玉武丁給滅了才好,所以我現在做的事情,她若知道了定然會幫我的。”她也是那麼聰慧的人兒呀。
“也許吧,嗬嗬。”沈寒妝隻得賠著笑了笑,而今她才懂得原來鬆娘的心裏背負著那麼多東西。今日一見之後,怕是以後再也難見了吧。
鬆娘便不在說話,沈寒妝也不說話了。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的默默對坐不語,直到秀女都回來,沈寒妝才鄭重的起身告辭,再不相見……
十七日後???九洲王迎娶王妃回國
南宮婦好身著正式的禮服,並親自給穿著九洲王妃服製的珞英長公主蓋上蓋頭,整理衣襟:“義妹一切保重。”最後,她燦然一笑。
“臣,南鬆娘拜別義姐陛下,乘風破浪九萬裏,雲帆遠航渡遠人,奴去也,莫牽連!”鬆娘也規規矩矩的磕頭下拜,朗聲說道。
南宮婦好含笑,把鬆娘的手交到了鎮畑晙手裏,說道:“我把她交給你了,望你好好珍愛她。”鎮畑晙接過鬆娘的手,小心牽過。
“你放心。”鎮畑晙心思複雜的看了南宮婦好一眼,那一眼裏包含了太多的莫名意味。然後是南宮婦好站在高高的禦階前,看著鎮畑晙牽著鬆娘的手慢慢離開。
在然後自然是莊長風和辰文雨,冷千霜,沈寒妝負責領著文武百官去送他們。直到目送著他們的樓船離開,莊長風他們才回來。
而南宮婦好,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的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你這樣的淡定,我很意外呀。”公玉武丁走進來時,南宮婦好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吃蘋果。
“不然呢?”南宮婦好拿起另外一個蘋果遞給了公玉武丁,公玉武丁拿著蘋果咬了一口:“還不錯,隻是甜不甜還是看心情,你說呢?”
“這個是自然的,有心情吃什麼都香,”南宮婦好扔掉了吃幹淨的果核,看著公玉武丁意味深長的說道:“君侯殿下該不會是有什麼心事,所以吃什麼都不香。”
“怎麼可能,是夫人多慮了。”他遮掩性的笑了笑,不自然的摸著鼻子。南宮也不和他多說,隻是繼續的看著窗外秋月,對公玉武丁熟視無睹。公玉武丁,也安靜坐在邊上
良久,隻覺得好像是夜色愈發的濃厚了,南宮婦好才緩緩的回過神來。公玉武丁還安靜的坐在那裏,她正要說什麼,卻見門外有內侍叩門的聲音。
“什麼事?”南宮婦好不耐,那內侍撲通一聲跪下,戰戰兢兢道:“是君侯殿下,九洲王發了國書給您——”國書?發國書給他幹嗎?公玉武丁滿肚子狐疑。
見他如此,南宮婦好也一改不耐的態度,揚聲道:“送進來吧。”一邊說一邊就要避嫌的離開。公玉本不在乎南宮婦好是走還是留的,可是他從內侍手裏接過國書看了。
“你等等——”一抬頭,眉頭緊縮的公玉武丁瞥見南宮婦好要離開,突然開口阻止道。南宮婦好不解其意,隻得停下腳步。見他神色凝重,她疑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