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聞著那已經越來越淡的,幾乎已經聞不到任何氣味的夕顏花香,卻是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懵懂間,卻是覺得有動靜,趕緊的睜眼,卻見到一閃而過的一道影子。緊接著已經有人跟了上去,兩道黑影在那皇宮的上方,在這夜色中騰跳挪躍。
夕顏已經走了,此人怎麼會在夕顏已經離開了十三日後,還過來呢?過來是取東西,還是如何?
軒轅燁擰著眉毛,仔細的看著這四周的情況,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隻是,感覺卻是哪裏有了不同,而他卻是說不出來。
軒轅燁站了起來,手撐起的時候,卻是摸到了下麵的一個硬塊,趕緊的起身,撩起被子,卻看到一個綠幽幽的玉佩,在那下麵發著光芒。
這個是怎麼回事?如果他沒有記錯,這些日子他隔些時日會過來躺下,卻是不曾摸到過這個物什。
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要麼是本來就在這裏,而他一直太大意,沒有發現;要麼便是剛剛那個人放的,可是,現在放在這裏,是希望他發現,還是希望夕顏發現呢?
軒轅燁掂著那玉佩,深思著。如此看來,夕顏這怕是該要好好查下了!
如是想著,軒轅燁在莫夕顏的房間到處翻騰著,隻不過一會的工夫,他已經收集了不少的東西。
看著放在那桌上的東西,雜七雜八的疊放著,卻是滿滿的一桌,軒轅燁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夕顏花,地圖,路線圖,手帕等等,軒轅燁隻隨便拈起一樣,足以讓他氣的發抖。
原來,她的不知所措,她的倔強,她的冷眼相對,她的哭泣,她的無助,都是假的。
她早已經謀劃好了,早已經與外麵的人勾結在了一起,她將所有的人都算計在裏麵,包括那個傻呼呼的夜子夕,還有那個笨蛋楚青楓。
她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將堂堂帝王,一國太醫,帝前侍衛玩弄於股掌。
此刻,他派出了這麼多人去尋找,甚至派出了戴公公,隻怕,她不知道躲在哪個地方,在那嘲笑著他們這群人的無知!
莫夕顏,朕當真是看輕了你啊!
軒轅燁氣憤的將桌上的東西一應掃在了地上,整個人臉色黑的嚇人,一個透明的瓶子骨轆轆的滾到了軒轅燁的腳底下,在那不停的徘徊著。
一個黑衣人卻是出現在了軒轅燁的跟前,隻是冷冷的看著已經完全一片狼籍的夕顏的房間,不發一言。
軒轅燁看了眼,冷冷的說道:“怎麼樣?”
那黑衣人這才恭敬的拱手說道:“屬下追了半路,隻是,那人明顯不會武功,輕功卻是極高,屬下猜測,此人的目的應該隻是為了提醒皇上,檢查這個房間!”
很明顯,軒轅燁已經這麼做了,而且做的很徹底,幾乎所有的角落都被他翻了出來,單看那桌上放滿的東西,已經能夠知道結果了。
提醒他搜查莫夕顏的房間?為什麼?隻是簡單的讓他找出莫夕顏早已經蓄意逃走的證據嗎?
若當真隻是這麼簡單,那麼此人大可不必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一件事情。
那麼,目的自然是其他,是什麼地方被他忽視了嗎?
軒轅燁此刻冷靜了下來,將地上的那些東西一一的揀了起來,認真的擺在了桌上仔細的看著。
那黑衣人早已經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不知道掛在了哪個角落,注視著到處的動靜。
一本已經毛邊了的手劄,軒轅燁打開了手劄,仔細的看了起來。
入目處,卻是一朵幹涸的夕顏花,花夾在那手劄的縫隙間,夕顏秀氣的字跡落在了右下腳。隻有時間,還有淡淡的疑惑。
她也不清楚這花從哪裏來的嗎?軒轅燁擰著眉毛,翻開了第二頁,依然還是一朵夕顏花,裏麵卻是多了些字跡,裏麵夕顏描述了一個夢境。
裏麵有一個長滿了夕顏花的小村莊,和幸福的生活著的人們,突然而來的馬蹄聲。
長滿夕顏花的村莊?難道夕顏夢中的是那傳說中的夜族,他們是夕顏花的守護者,若夕顏夢中的就是夜族,那麼這已經在史書中消失了將近十年的夜族莫非現在就要浮出水麵了嗎?
當日那夜族為何沒有了蹤跡,他曾經查遍了史書,卻是根本沒有蹤跡,而現在的史官因為他的登基,很多年長的都已經被替換掉了。
他想,就算他去問,隻怕也不一定能夠問出個所以然來。那麼,夕顏的手劄中,會有關於這個夜族消失的原因嗎?
軒轅燁此刻有些興奮,還有些緊張,飛快的翻動著後麵一頁,卻是空白,完全的空白,一個字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軒轅燁的手大力的翻著,整整五頁的空白,這是怎麼回事?夕顏這其中是故意不寫,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專門用空白來作為紀念?
軒轅燁的手輕輕的撫上去,手指間的觸感卻是讓他覺得奇怪?為什麼會有凹凸不平的感覺?
隻是,軒轅燁卻是一下子根本無法找出答案。
翻開後麵一張,上麵卻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唯一的隻是文字,上麵寫著她看地圖的疑惑。
地圖?軒轅燁趕緊的從那桌上拿過那張地圖,地圖的四周已經完全毛邊,可以看出擁有者看過了很多遍。
軒轅燁隻是冷冷的一掃那地圖,便是一切了然,按照莫夕顏的描述,是暗中有人幫助她,給了她這地圖,可是她卻有很多地方找不到。
可是,軒轅燁卻是隻是簡單的一掃,就完全能夠明白了,這便是最早被皇宮建造師丟失的那一份原始的圖,後來為了防止有心人撿到,這才將皇宮暗道又作了更改,所以,莫夕顏自然不知道。
而唯一知道這條暗道的除了皇宮中的幾位老人外,也就隻有夜子夕知道了。
軒轅燁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此刻,完全沒有一個線索的謎團,所有的一切的源頭卻就是因為夜子夕的多事!
“宣夜子夕進殿!”軒轅燁冷冷的說道,麵色陰沉,有些話,他該要好好說些了,不然,他們怕是到最後沒有了朋友可做,甚至連最後的君臣都做不了。
夜子夕這些日子卻也是很鬱悶,他沒有想到,他辛辛苦苦的將莫夕顏救了出來,卻在最後,還將她弄丟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
他仔細的詢問了蘇靖瑤,卻根本什麼都問不出來,蘇靖瑤出去了三天後回來,卻在見到他之後隻知道哭,問什麼都不說。
後來幹脆是不吃不喝,將她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整整三天,無亂夜子夕怎麼說,怎麼求,蘇靖瑤卻就是不出來。
無奈,夜子夕讓人去拆了蘇靖瑤的房間,才發現蘇靖瑤早已經氣息微弱,這才慌了神,索性也不讓蘇靖瑤回她自己的房間裏,而是安排蘇靖瑤同他住一個房間。
雖然同一間房,可是卻是分床睡的。蘇靖瑤被救出來後,總是迷迷糊糊,半夜總是驚嚇的大叫,每日必須要夜子夕抱著才能睡著。
如此,整整折騰了將近十日的樣子,卻是依然沒有太大的好轉。夜子夕卻是根本抽不出來時間去尋找莫夕顏,隻是空自在心頭憋悶。
夜子夕此刻正坐在蘇靖瑤的床頭看著她,這些日子,蘇靖瑤卻是瘦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許多,而且整個人的狀態卻是有些不太一樣了。
似乎哪裏變了,她總是在閃躲著目光,不願意與他直視,夜子夕看著,卻是有些苦澀的笑笑。
其實,夕顏定然是她幫忙送出去的,他根本無需細想便能知道。
夜子夕正在想著,卻見管家進來了,隻是小聲點說道:
“少爺,皇上那邊帶話過來了,讓您盡快收拾下,去皇宮!皇上急宣!”
夜子夕聽了,隻是點了點頭,心思轉換了下,卻是突然雲淡風輕的笑了,他該是發現了吧!
不過也是,他從來不該低估皇上的能力,以他的能力,早就應該查到他這兒來,而隱忍了這麼多的日子,隻怕是有其他的考慮罷了。
夜子夕正準備離開,卻被睡著的蘇靖瑤扯住了袖子。
夜子夕笑著,輕輕的推開了蘇靖瑤的手,說道:“靖瑤先休息,子夕哥哥等下就回來了!”
言語間的親昵卻是多少有了些生分,他的心裏到底是生了隔閡。
蘇靖瑤睜開了眼睛,看著夜子夕,伸手再次抓住了夜子夕的手,輕聲的說道:“若是皇上,皇上問及夕顏姐姐的情況,子夕哥哥千萬不要承認。隻說,隻說是靖瑤不懂事,幫助夕顏姐姐逃出了京城!”
蘇靖瑤說完,別過了臉去。她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著,她害怕,十分的害怕。
可是,今天聽到皇上急招夜子夕進宮,她就知道怕是出了事了。她不得不去向夜子夕承認她曾經做的錯事,可是,當她說了出來,她才覺得原來,說出來心頭才算鬆了一口氣。
夜子夕卻隻是淡淡的一笑,隻怕該來的擋不住,不該來的求也求不來吧!
“睡吧,別想太多了,等著我回來!”夜子夕安撫的一笑,輕輕的推開了蘇靖瑤緊緊的拉住的手,替她將被子好好的掖了,這才離開。
蘇靖瑤掙紮著起了身,一直看著夜子夕離開,不停的祈禱著,隻希望老天保佑,子夕哥哥這次能夠順利脫險。
軒轅燁同夜子夕的討論整整持續了一整夜,沒有人知道兩個人之間到底談了些什麼,隻是知道夜子夕出來的時候,原本的豐神俊朗,雲淡風輕不見了,整個人卻是皺著眉頭,臉色鐵青。
而軒轅燁同樣也沒有好臉色,整個朝堂,人人自保,唯恐皇上的無業之火燒到了他們的身上。
戴公公在那北堂國的邊境整整的詢問了一天,卻依然一無所獲,而留在那監視著展文軒的侍衛那邊也同樣沒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