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顏仿佛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就算他們兩撥人馬將北堂國這麼小的一個邊境城市翻了個底朝天,卻一無所獲。
到底她去了哪裏,藏在了哪裏?戴公公和展文軒都在思索著,卻沒有一個答案。
莫夕顏也在疑惑,她在哪裏?她不過是剛剛走沒幾步,卻不想被一個黑色的袋子給套了,好像是上了馬車,跟著馬車走好遠的路,才停歇下來。
隻聽得一陣嘈雜的聲音,而她又被人運了下來,緊接著就一直被關在這裏,眼睛被蒙住了,身子卻是被從那袋子裏麵放了出來。
手被捆綁住了,嘴上也是被封住了,不能說話,不能動彈,不能看外麵的世界,什麼都不能,莫夕顏唯一能夠用的便是耳朵。
她不斷的提醒著她自己,不能自己亂了陣腳,一定要冷靜,否則,她就根本無法逃出去,也沒有辦法好好保護她的孩子。
當一切的煩躁都停歇了下來,莫夕顏的耳朵變的特別的靈敏。
她能夠清晰的聽到外麵的叫喚聲,還有不停走來走去的腳步聲。特別是那一聲聲的猶如發春一般的嬌笑聲,謾罵聲,吵鬧聲,那樣的清晰,汙濁的進入了她的耳朵。
這裏?這裏是哪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男男女女,還有那些個淫詞浪曲,聽著讓人耳紅心跳。
莫非?老天!夕顏幾乎要崩潰了。莫非她被人抓入了妓院了嗎?不,不行!她不能!絕對不能!
莫夕顏的頭不停的扭動著,可是眼睛和嘴巴上的布條,卻根本不因為她的不悅而鬆動半分。
該怎麼辦?怎麼辦?莫夕顏掙紮著身體,不停的挪動著,她想要找找看,有沒有尖利的器皿,如此起碼將手上的繩索劃開才好。
“啊!”夕顏悶哼一聲,手突然被一塊尖利的東西刺到,血珠已經蹦了出來。
夕顏卻根本顧不得疼痛,心裏卻是一陣竊喜,沒有想到,老天還是眷顧她的,反手將那石子夾了起來,靠著牆壁,卻是不停的用力的用那石子劃著那繩子。
“快點!快點!”莫夕顏心裏不停的催促著自己。她的耳朵已經敏感的聽到了有人在朝這個房間走來,她必須盡快擺脫,起碼在他們到來之前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次,我保證,絕對是水靈靈的黃花大閨女,那容貌,那長相,那身段,當真的沒話說的,等下你看了,就知道我沒有說半分的假話!”
一個長相萎縮的男人,舔著笑,衝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說道。
那男子就是專門給這流煙閣送姑娘的龜公,多少良家少女遭受了他的毒害。
而那濃妝豔抹的女子自然是那流煙閣的媽媽桑,此刻卻是皺著眉毛,有些不太相信那龜公的話一般。
怪隻怪,這龜公已經很多次跟她保證所謂的水靈靈的黃花大閨女的姿色,實在是讓她汗顏,根本沒有幾個拿的出手,做的了那頭牌。
“若是這次,還是那樣的歪瓜裂棗,可就不怪媽媽我不給你那幾個辛苦費啊!”媽媽桑嬌嗔的說著,媚眼翻飛,那尖尖的紅色的指尖輕輕的點了下那龜公的額頭,幾乎要讓那龜公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哎呦!媽媽桑,這風韻當真不減當年啊!讓人銷魂不已啊!”
那龜公趕緊的趁機在那媽媽桑的屁股上掐了把,挺翹的屁股,依然有那麼幾分風韻。
“拿開你那賊手,想要老娘,去前麵買單去!”那媽媽桑卻是毫不客氣,直接拍掉了那龜公髒汙汙的手,嬌嗔的怒喝著。
大步的朝前麵走著,屁股一扭一扭的。龜公見了,趕緊的跟了上來,嘴上還忙不迭的叫著:“等等我!等等我!”
夕顏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快點啊!快點啊!夕顏不停的催促著自己,耳邊,那兩個打情罵俏的二人已經明顯的越來越近了,若不抓緊,隻怕她根本無法逃離出去了。
她可不要做那妓院的頭牌,絕對不能!
手中的石頭卻是越來越快,已經有一大半斷了,手已經被那尖利的石頭戳破了,可是,夕顏卻是根本不管,那些疼痛早已經讓她麻木了,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出去!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了,夕顏的眼睛已經被汗水迷住了,澀澀的難過。而那繩子還隻差一點就可以斷了。
門卻是吱呀一聲的開了,明顯的一輕一重的兩個人,腳步聲十分的清晰。
“喲!看不出來還挺老實的一個妞啊!”那媽媽桑這次有些讚賞的看著這龜公。
以往的那些總是不停的捶打著,叫喊著,這個難得的是個悶葫蘆,不吵不鬧,還是不錯的,隻是,千萬可別是個啞巴就好!
那龜公一聽,自然得意的不得了,立馬邀功道:“那你也不看是誰給你找的不是!”
說完,巴巴的走到了莫夕顏的跟前,將係住莫夕顏眼睛和嘴巴的繩子解開,整個人都如花兒一般的笑開了。
他可是跟著這女的一條街了,前看,後看,左看,右看,他幾乎各個角度,各個方向都審視了,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這個女人,完美!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當他看到莫夕顏的麵容呈現在那媽媽桑的麵前,而媽媽桑眼冒桃花的模樣,他就知道,他這次覺得沒有挑選錯,這次,他可是撿到了個金元寶了!
夕顏警惕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卻是不說話,也不吵鬧,她需要先搞清楚狀況先,斷然不然輕舉妄動。
那媽媽桑一把推開了那龜公,衝著莫夕顏前後左右的審視著。
這眉毛如那青山黛眉,眼睛猶如明月彎珠,璀璨奪目,而那兩片唇,嘖嘖,微微有些肉肉的感覺,恰到好處,是那男人們喜歡的類型。
特別是這一頭漆黑如墨般的長發,這一頭長發可是足以讓人發瘋的啊!媽媽桑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莫夕顏的一頭長發,卻被莫夕顏輕輕的躲了過去。
那一頭絲滑的長發,就這麼滑滑的,從那媽媽桑的手中滑落下去,紛紛揚揚,霎是美麗。
“說吧!你準備開多少?”這媽媽桑左看右看,卻是十分的滿意,若是拿她來做那頭牌,隻怕這整個北堂國的男人都會瘋狂了吧!那大把大把的鈔票自然源源不斷的進入了她的口袋。
“這個數!”那龜公豎起了一個食指,說道,滿眼冒著金光和色迷迷眼光,盯著那豐滿的媽媽桑,一眼不錯的看著。
“一個金元寶?”媽媽桑看著那龜公,眼睛裏卻是有著鄙夷。
龜公聽了心頭一喜,其實他也就是開了個一個銀元寶的價格,斷然沒有想到這媽媽桑居然開出了一個金元寶的價格,那麼今日他便是要發財了!
忙不迭的點頭,生怕那媽媽桑會要反駁,或者不願意。
“拿去吧!”媽媽桑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個沉甸甸的金元寶扔了過去,也不費那番心思同那龜公討價還價。
她相信隻麵前這個女人的姿色,就那麼清清淡淡的在那台前一站,卻也是金銀珠寶,隻怕如小山一般的疊了過來。
那龜公趕緊的伸了手,接了過來,用牙齒咬了口,真的是金元寶啊!他今日當真是撿了個金元寶啊!
忙不迭的點頭謝了,臨走時,又在那媽媽桑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手感真好!看著那媽媽桑嬌嗔的目光,更加的得意,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出了這流煙閣。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從此啊,你入了我家啊,這以後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的,服侍的,出入的八抬大轎,可是一樣都不會少了你的!到我這啊,等於是進了那皇宮一般,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哦!“
媽媽桑語調柔和的說著,慈眉善目的模樣,可是夕顏知道,她說的每句話後蘊含的意味,還有她背後所顯示的背景,絕對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若是這個時候與她硬來,或是爭執,隻怕是雞蛋碰石頭,吃力不討好!不若先同她好生商量先看看,若是成了,來日方長也罷!
打定了主意,夕顏變了變神色,這才可憐巴巴的說道:“媽媽也看見了,奴家本名顏溪,才來想要尋我一遠房表親,結果不成想,他們卻是早已經不再此處了。此刻定然是舉目無親。”
“顏溪隻盼媽媽能夠好好教導顏溪,能夠多掙些盤纏,接濟下我那在家的老父老母,這才不枉費了他們辛苦拉扯我這般大。”
說道傷心處,夕顏甚至還落下了幾滴淚水。而這幾滴淚水恰恰滴到了那媽媽桑的心頭,誰有天生願意做這活計呢!隻是,人在江湖走,身不由己啊!
多少也有些感觸,對於夕顏的話,自然沒有半分不信的道理。
“媽媽,顏溪還有些請求,隻因為有些冒昧,不知道會不會唐突了媽媽!”
夕顏故意裝作一幅十分為難的模樣,低著臉,十分的猶豫。
“說吧,若是我幫得上忙的地方,自然想辦法幫姑娘的。”這媽媽桑明顯還沒從自己的感傷中走出來,聲音間還有些真情流露了出來。
夕顏這才抬起了頭,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媽媽桑,艱澀的開了口,說道:“我想做清官,可以嗎?”
夕顏記得曾經在那些個小說孤本中,曾經對於煙花女子有這麼一說,所謂的清官,自然是隻賣笑,不賣身的。
她怕,若是她今日答應,隻怕若是這媽媽桑急著掙錢,隻怕她今日就要去接客了,那麼她就算想逃,怕是也無回旋餘地吧!
“做清官啊?”媽媽桑有些猶豫,可惜了這麼好的身段和長相,不過,這清官嘛,總也有耐不住寂寞的時候,媽媽桑心裏想了下,卻也沒有猶豫多久,點了頭。
“當真?”夕顏肯定一般再次確認道,心裏一陣竊喜,隻要暫時不需要,能夠躲過去,那麼她再尋找時間,定然是能夠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