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逸全身一顫,他不是這麼想的,更不是這麼認為的。
“你懷疑我半夜私會?”季鳶一步步逼近他,眼神冷然得駭人。
“不,不是,我不是這麼想的,我隻是……”他極力解釋,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那你半夜帶著怒火闖入留鳶宮,直直奔向我的閨房,在房裏找東西,不是捉奸是來幹什麼?”她的聲音厲了幾分。
“別這麼說”楚湘逸近乎哀求。
“什麼別這麼說?我說的不是事實嗎?從我進宮以來,你就沒有相信過我,先是懷疑我心裏有別人後又是懷疑我幽會男人,既然如此,你封我為後做什麼?你怎麼不幹脆一件殺了我一了百了,這樣你就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我會給你帶女帽子”。
她的聲音越發冷厲,字句如鋸齒割據他的心髒,撕裂的痛苦讓他的眼瞳猛的收緊,數日來的怨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侵蝕了他的理智,他的雙眸一下子冷了下來,周圍的空氣降至冰點,殿裏針鋒相對的兩人彼此瞪著對方。
楚湘逸的眼神裏除了憤怒和恨意,還有心痛和自責,隻是他的自責遠比憤怒少得多。
季鳶的眼神淩厲起來,變得敵對,已不再是時時刻刻膽怯又乖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小貓,似乎在這一個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打得楚湘逸一個措手不及。
“讓我來所說你的心聲,分別了四年的時間,我淪為紅塵女子,你貴為一國之主,一切都變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你一直不相信我已經死了,不斷派人尋我,知不是你良知未泯,心裏還存有一絲絲的愧疚之意”。
“其實,我早就死了,至於現在為什麼還會活生生的站在你眼前,我想,不多久,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楚湘逸,你不相信我,是因為你已經不愛我了,你對我隻有愧疚才封我為後,不,不是因為愧疚,是因為我這張臉,讓你難以忘懷是吧?”
季鳶狂笑起來“哈哈哈,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所以才能做到那般無情無義”。
她的雙眸裏無愛,隻有恨意,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她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往昔的一切閃現出來,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對,是他的錯,是他逼的,是他當初的狠心和殘忍把她逼成了這樣。
那他,還有什麼資格怪罪於她?
楚湘逸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不住的搖頭,難掩苦澀“不,不是,不是這樣的,鳶兒,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確定,唯有這件事,我確定,從開始道現在,我愛你,我愛的一直是你”。
季鳶隻覺得他的深情萬般可笑和虛假,愛?愛本來就很假,用假的東西來哄騙她,這難道不可笑嗎?
“嗬嗬嗬,哈哈哈”她近乎瘋狂的大笑,放在以前,這話聽起來多讓人感動啊!“那你為什麼來這裏,不就是懷疑這裏一對狗男女嗎?既然那麼不相信我,你就別娶我呀,打入冷宮還是像以前一樣,殺了我腹中的孩子,丟進地牢或是賜給我一杯穿腸毒酒?”
“不,不會的,我不會這麼做的”她字句如針插進他的心口,一針一針的刺下去,刺得血淋淋的仍然不停。
他說過不會再讓她離開了,永遠在一起,他怎麼會把她打入冷宮,怎麼下得去手?
楚湘逸抓住她的手,卻被她甩開,她冷冷的盯著他,瞪大的眼瞳裏卻流著眼淚“皇上,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悲,我把自己的身和心全都交給了你,如今,卻隻得到你的懷疑,其他的,我什麼都沒有”。
她深吸一口氣,哽咽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竟然會一無所有,我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我唯一能依賴的就隻有你,而今,你也要將我拋棄,你是認為我當初求的那道免死令是為了讓我自己胡作非為嗎?”
“嗬嗬”季鳶淒涼的冷笑“我在你心裏已經沒有了任何地位,那道免死令,不過是用來保住我不受傷害,你知不知道我過得和苦,那樣的生活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我什麼都不求,我隻想安安穩穩的活著”。
楚湘逸慌張的將她抱進懷裏“鳶兒,我沒有這麼想過,真的沒有,別再這麼說了,好不好,也別離開我,行嗎?”
她感受到了他胸膛的溫暖,那麼的不真切,他微顫的身子是真的嗎?
他在害怕,他乞求她別說得那麼惡毒,可當初,她求他不要傷害他們的親生骨頭的時候呢?她放下自尊,清高,卑微的求他的時候,他沒有一點動容,他罵她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