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夜琉冰的飛鴿傳書,說他已經從西夏趕過來了,月舞櫻很高興。聽說師兄剛在西夏解決了一個武藝高強十惡不赦的混蛋,月舞櫻很自豪。這一高興,一自豪,月舞櫻就沒怎麼睡著。嗯,其實最邪惡的江湖第一女魔頭就出自他們鬼穀啊!師兄,一向除魔衛道的你能順便繞道去大理一趟把她滅了不?哎!月舞櫻想,師兄一定是舍不得的。冰藍惑這幾年雖然行事毒戾狠辣,但也沒做過真正天理不容的事。就算她做了,師兄那麼喜歡她,也舍不得把她怎麼樣的。
想到冰藍惑她就覺得鬱悶,明明當年大家都是一樣的,現在怎麼感覺她們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了。雖說正邪不兩立,雖說冰藍惑總愛把她氣到上躥下跳,但她還是想和她親近。她們三人曾經一起滾在雪地裏擊掌發誓要做一輩子的好姐妹,她們都認為無論彼此怎麼變化,她們之間的關係都不會變化。
月舞櫻坐在院子裏想著心事,一道黑影忽然從她身後躥過。
“是誰?”月舞櫻追了幾步,又折回去查看,發現隻少了個錦盒。那錦盒裏存放著月家守護多年的桃源圖。母親把這錦盒交給了她,這麼重要的東西本來不應該帶出來,可是她曾聽雪清幻提過,等她成為伊人穀的穀主,出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起八張桃源圖並將其毀掉,讓它再不能害人。所以聽說雪清幻已經成為穀主後,月舞櫻來臨安的時候便把桃源圖也帶了過來。這東西可不能丟,月舞櫻咬咬牙,又卯足勁追了出去。
月舞櫻連跑了二三十裏路總算又看見了那個黑影,那人的身法很詭異,她從來沒見過,隻覺得不像中原武林的人。月舞櫻的袖中飛出一條紫色長綢纏向那人,那人很敏捷地躲開了。兩人纏鬥了數十回合,月舞櫻完全占不了任何上風。怎麼會這樣?月舞櫻覺得自己身手不差,她的穿花逐月訣已經練到第七層,已算得上年輕一輩一流的高手,看這人的身形應該也是個年輕人,她在這人麵前怎麼顯得如此軟弱無力?
“八大世家的人也不過如此,如果沒有奇訣傍身你就什麼都不是。”那人冷冷道,“就算有你練不成也沒用處,不過是一個廢物!”
月舞櫻怒了,他憑什麼說自己是廢物?以十六的年紀練到第七層,她已算天資卓絕了。她缺的一直是實戰經驗,與身手詭異下手狠毒的人這樣纏鬥她還是第一次。不適應,真的很不適應。她猜不出對方的下一招,而對方卻總能看透的招式。整場戰鬥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她隻能任他擺布。
“看來月姑娘也沒什麼高招讓在下領教了,到此結束。”他的聲音轉為陰狠,一掌擊中月舞櫻胸口,月舞櫻當場吐血倒地,昏迷過去。
他俯身本想再補一擊結果了她,可是伸出去的手卻隻是輕輕摸了摸月舞櫻的臉頰。長得那麼漂亮還真讓人有些下不去手,反正她也沒什麼威脅性,就多留她幾年好了。他冷冷一笑,起身離開。
這天天還未全亮,就有輛華麗的馬車進入了城郊的小樹林。馬車不時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洗硯一邊煮茶一邊撇嘴,莊主好像對這冷公子話就特別多,平日在莊裏一天也沒幾句話,莊裏的人都當莊主沉默寡言。要是被他們看到莊主這個樣子,一定會驚到嘴都合不攏的。
“你不必特意送我的,沒幾步路,我自己可以回去。”冷音絕淡淡道。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不太會說話也就不太愛說話。他可以在生人和敵人麵前崩這一張臉冷冷得連一個字都不屑甩,把他們也嚇到靜靜的一個字也不敢甩,但在朋友麵前太過寂靜他會覺得尷尬。藍翎軒正是體諒他這份尷尬才常在他麵前絮叨,這樣他也能應幾聲。
“無妨,反正這幾日我清閑得很。”藍翎軒笑道。
“翎軒,你別總是體諒別人。”冷音絕低頭道。
藍翎軒挑眉,然後噗嗤笑了出來,這麼感性的話從冷音絕的嘴裏說出來真的很不協調啊!
“笑什麼?”冷音絕眉頭皺得很緊,有些惱。洗硯覺得馬車裏氣氛不對,感覺鑽了出去。
“沒什麼,我隻是開心。要是有人知道江湖上最有名的冷麵刀客也會有體諒人的一天,估計要被嚇壞了。”藍翎軒笑道。
冷音絕麵無表情地端坐著,藍翎軒知道他是生氣了,便不再笑他。
“莊主,前麵有個姑娘橫躺在路中間,馬車過不去。”洗硯叫道。
藍翎軒下馬車前去查看,暗吃一驚,這傷人的手法……
“冷兄,你快過來!”藍翎軒連忙將冷音絕叫下來。冷音絕看到她的臉時,也吃了一驚,是她。他昨天看見月舞櫻時就覺得她很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