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幻和清沅匆匆趕回穀,水流沁很無奈地和她們說木流煙已經回天無力了。她讓她們去見她最後一麵。
“師父……”師姐妹二人都齊齊跪倒在木流煙床前。
“都回來啦!”木流煙看見她們麵露喜色,隻是臉色蒼白,全然失去往日的柔和美麗。她勉強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師父,是弟子不孝,不能侍奉在師父床前。”雪清幻愧疚道。
她在她恩師病重時都做了什麼?和楚莫言若即若離卻又難分難舍嗎?
清沅始終低著頭不說話,她雖然很喜歡木流煙,但她總覺得木流煙很不喜歡她。
“清幻,你別自責,這本就是我欠下的孽障,與你無關。”木流煙無力笑道,“你們兩個過來,讓我好好看看。我好久都不曾見到你們了。”
雪清幻很快起身走上前去,而清沅則是猶豫了一會兒。
“清沅又長高了些。”木流煙看著清沅,目光滿是慈愛,這讓清沅覺得受寵若驚。
“師父,我……”
“好了,清沅,你出去吧!我有話要和你師姐單獨說。”木流煙就這麼生生地打斷了她。
“師父……”清沅眼裏瞬間蓄滿淚水,不願離去。她已經病成這樣了,讓她再多看看她不行嗎?
“出去!”木流煙的語氣一下子嚴厲起來。可她現在的身子禁不住她的嚴厲,她很快就臉色更差地咳嗽起來。
“師父,您別動氣。”雪清幻緊張地立刻扶住她。
清沅不願看見她難受的模樣,便自己哭著跑了出去。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擔心她?她不僅把她當成師父,更把她當成母親來看待。可是她總是對她很冷淡。
她若隻是一味的冷淡也好,至少自己也該習慣了。可是她總是會像剛剛那樣對她慈愛,讓她心生奢望,求她與她能更親近些。可每次慈愛後都換來了更冷漠的疏離。
她是哪裏不好?為什麼師父就是不喜歡她?
雪清幻看見清沅哭了,也不好受,問道:“師父為何總是對清沅這般嚴厲?”
木流煙沒有答她,隻是問她:“你和清沅在穀外過得好嗎?可有牽扯上什麼男人。”
雪清幻不想騙她,隻好低頭不語。
木流煙絕望地閉上眼,長歎道:“你們兩個,糊塗啊!男人和感情對我們而言,是萬不能沾惹的東西。在伊人穀待這麼久,你們還不明白這些嗎?”
“弟子明白,隻是情難自已。”雪清幻又要跪下認錯,木流煙拉住了她。
“罷了,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以後你們自己注意些吧!切不可再與他們糾纏了。”
雪清幻仍是沒有答話,木流煙見她模樣也明白了她的心思。
“罷了罷了,你們是事你們自己處理。現在,我有事要和你說。”木流煙道,“你是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可我記得。那時候你不小心聽見了你父母還在世的事,整天鬧著要找你父母。”
雪清幻震驚地看向木流煙,木流煙淡淡道:“可現在,他們確實去世了。”
原來還是去世了嗎?最終她還是一個沒父母的孤兒。
木流煙慢慢地將一些往事都告訴了她。原來她的母親是木流煙的親妹妹,姐妹二人感情甚篤,隻是她妹妹違背穀規,私自與男人成親了。她妹妹對伊人穀有空,按規矩可以從輕發落,不過必須把她生的第一個女兒交給伊人穀撫養。
其實雪清幻並不是先出生的,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隻是她姐姐生下來就身體不好,她父母不放心,便把她送到伊人穀。
雪清幻聽到這裏忽然覺得悲哀,身體好的就不著人疼是嗎?
“你要原諒你爹娘,他們也不想這樣。手心手背都是肉,誰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沒辦法,那時候我們的師父很嚴厲,甚至可以為了維護穀規而不擇手段。”木流煙無奈道,“你後來找到他們了,你爹爹還把家傳劍法教給你了。”
“就是那套時有時無的劍法?”
“不錯,你若能恢複記憶,想起那套劍法,對你大有幫助。”木流煙道,“天下少有那麼精妙的劍法,你不愧是他的女兒。隻看一遍,便能記住八成。”
雪清幻雖然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但大概知道那是八九歲時的事情。那時候她還那麼小,已經能記住那麼多東西了嗎?
“情之一字,寥寥數筆,寫盡人間多少怨?”木流煙苦笑道,“清幻,我不怪你們,因為我年少時也經曆過這麼一段。”
“什麼?”雪清幻覺得難以置信。她一向嚴謹的師父,從前也有過一段情嗎?
“他是個不好的男人,但在我看來偏偏是極好的。我曾經很喜歡他,即使他和別的女人有過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