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堡興於毒而亡於毒。在冰藍惑毒藥毒煙的攻擊之下,蘇家堡內之人無一人生還。
她的手法太過狠毒與獨特,令許多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她下的手。就在眾人都指責她殘忍之時,藍家放出了消息,將這十幾年來蘇家堡的罪行都公諸於眾。一時間,江湖人竟然無法辨別冰藍惑是正是邪。
楚莫言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正好是蘇涼兒得到消息趕回去的那天。
喝了半個月的酒,每天望一眼窗外都能看到蘇涼兒的影子。忽然看不到了,楚莫言就隨口一問,便得知這麼個消息。
楚莫言知道後隻是低低一笑:“這冰藍惑做事還真是不謹慎,她可知自己漏了個蘇涼兒?”
以蘇涼兒驕縱的性子,一定受不了這般變故,然後會開始折騰複仇的事。不過嘛,冰藍惑武功本就比蘇涼兒好,又有夜琉冰護著,肯定出不了事。
隻是這次的事,夜琉冰知道嗎?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的話,一定不會讓冰藍惑出來禍害人的。雖然冰藍惑要禍害的本事也是些禍害。
藍翎軒為毛也太放縱冰藍惑了,居然早就做好了給她收拾爛攤子的準備。所以才能那麼及時地放出蘇家堡的罪證吧!
想了想,他認識的人中,似乎最幸福的就是冰藍惑了。沒人希望她受到傷害,都小心翼翼地護著她。而他們,都是從反複傷害中磨礪出來的。
楚莫言又灌了一大口酒,自嘲一笑。他都已經離開了,為何還要去關心他們的事情?也不見他們關心自己的事。
蘇家堡滅了就滅了吧!與他無關,他真正想覆滅的一直都隻有浴血宮。隻是他,火候未到。
一想到浴血宮,又是一身殺氣。楚莫言覺得有點頭疼,趴在桌上懶得動彈。一想到江湖廝殺什麼的,他就覺得累。
修羅殿已經半個月沒有接殺人的單子了,江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還有人傳修羅殿要金盆洗手了。
或許會有這麼一天吧!不過絕不是現在。他本想處理完這些事情後就和雪清幻歸隱,他想,這應該也是雪清幻想要的。
可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吧!雪清幻……
“哼,雪清幻,我隻當你易容術高明。”他喝著酒喃喃道,“原來撕了假臉後,我看到的依舊隻是張假臉嗎?”
雪清幻……
念著這個名字,他殺意又生。當初怎麼沒直接殺了她呢?可是,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若他真殺了她,他恐怕會痛苦一輩子吧!
又灌下一大口酒,藏在胸前的紙扇掉了出來。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他以為他跨過那堵牆,可原來沒有。他和她之間還隔著道他無法跨越的心牆。
他以為,這世上沒有他翻不過的牆。可原來,他隻是沒遇到那個阻止他任意翻越的人。她的心牆他翻不過,因為她不曾讓他翻過。
想起當日畫扇贈扇之時,她的模樣怎麼也不像是沒動情之人。難道這也是裝出來的嗎?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楚莫言就想將紙扇撕了。隻是終究還是舍不得。
看著紙扇,總會想到她。想到她,就會覺得痛。可是他甘願感受這份痛。究竟他是傻了還是瘋魔了?
“雪清幻……”他低低道,“我恨你啊!”
恨她,說不想見她。可其實,他很想她。想跑到伊人穀去把她劫出來,一輩子綁在自己身邊。她若想跑,便將她腿打斷,將她武功廢了,讓她想逃也逃不了。
即使她恨他也沒關係,得不到她的心,能得到人也好。
隻是沒辦法,楚莫言沒辦法讓自己那麼卑微。從小到大,無論順利挫折,他都是驕傲的。他是天生傲骨的人,永遠也不許自己卑微。
莫歌走到院子裏,又看到一隻沒見過的,卻很漂亮的鳥。現在看到鳥,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慕容卿。
果然,她一伸手,那鳥就落到了她手上。她習慣性地取下鳥帶來的紙條,不知道那家夥又寫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她。
“莫歌莫歌,何日嫁吾?”
一打開看到這麼句話,莫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將紙條再折好,輕聲道:“我不嫁,你能如何?”
一開始有些尷尬,後來有些不耐。可是也不知從何時開始,莫歌已經習慣了慕容卿每日一張紙條地送來了。
現在喂慕容卿那飛來的鳥,看他送給自己的紙條,好像成了莫歌每日必做的事情。
見莫歌又笑著回來,楚莫言挑眉:“慕容卿那小子又寫什麼給你了?”
“問師兄是否還在頹廢。”莫歌笑道。
“碰——”一聲,一個空酒壇碎了。楚莫言咬牙道:“他才頹廢!現在就算你肯嫁給他了,我也不會同意他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