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言帶著雪清幻回了自己暫住的小鎮,一路上雪清幻都很安靜。她有時候看著他為她忙碌的樣子,會不自覺地浮現笑意。
那樣的笑很美很溫柔,隻是沒有聲音。他不是沒見過她安靜的樣子,隻是對著他,她很少這樣安靜。她變了,他知道,隻是現在他還沒辦法去適應這樣的她。
“清幻,”他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道,“你說句話好不好?”
雪清幻看著他,淺淺一笑:“怎麼了?”
“別這樣,太靜了,像不存在一樣。”楚莫言抱緊了她。
太安靜了,安靜到他害怕。他抱著她,隻想緊點,再緊點。把她收在自己懷裏,真切地感受她的溫度,以便確定她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他幻想出的虛影。
“楚莫言,”她輕聲道,“伊兒還活著。”
楚莫言笑道:“我知道,也見過了,隻是那又如何?”
“你不是……”
“我喜歡你。”楚莫言笑著接過了她的話,在她額頭上淺淺一吻,“阿幻,伊兒,我都知道了。我喜歡的一直是你。”
雪清幻看著他,眼神透露出一絲疑惑:“你確定?你分得清哪個是我哪個是伊兒嗎?”
“分得清分不清又何妨?我知道自己現在喜歡是人是你不就好了嗎?”楚莫言笑道,“清幻,我不是個三心二意的人。既然認定你了,那就是你了。即使當初那個人從來都是伊兒不是你,我現在喜歡的也還是你不是嗎?”
“嗯。”她再次將頭埋進他懷裏,此刻在他身邊,她覺得很安心。
“清幻……”他問她,“我們成親好不好?”
她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笑道:“好。”
既然她喜歡他,他也喜歡她,為什麼不好呢?
他等她,已經等了太久了。從十二歲的時候就開始想娶她了,他是終於等到了嗎?
“清幻,我隻覺得,我似乎從來沒都這麼開心過。”他蹭著她的頭笑道。
很開心,說不出來的開心。無心歡呼雀躍,不想飲酒助興,隻想這樣抱著她。
“我想等今年冬天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披一襲紅衣走到你麵前,不要頭蓋可好?我想看著你。”雪清幻淡淡地笑道。
“好,怎樣都好。隻要你在,就好。”楚莫言應道。
這樣也好,他也想一直看著她,就那樣看到天荒地老。
她笑了笑,就窩在他懷裏睡著了。見她睡得正香,楚莫言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後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他剛將門關上,就看到夜琉冰走了過來。
“噓,她已經睡了,改天再來看她吧!”楚莫言輕聲道。
夜琉冰皺眉道:“你們這樣日夜形影不離的,真的合適嗎?”
楚莫言笑道:“她已經答應嫁給我了,有什麼不合適的?”
夜琉冰眉皺得更深:“那麼快?”
楚莫言神色一黯,低聲道:“若先前拒絕我是伊人穀的關係,那現在應該也是因為伊人穀將她逐出來了。”
楚莫言又道:“一想到是因為這樣她草和我在一起的,有些不甘心啊!隻是她跟嫁我已經很好了,我不該再要求什麼了。”
“莫言,阿幻對你……”
“我知道。”楚莫言笑道。
他從來都是知道的,或許曾經懷疑過,或許曾經恨過。隻是現在,他都想通了。如果她心裏沒他,她不會一直留著那塊玉。
他忽然明白了,那天她說她與他隻是逢場作戲時,為什麼雙眸那麼水潤了。那時候她一直在笑的,但她其實是想哭的。
她或許時常口不對心,但是那樣冷漠的話卻不曾說過。好像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總是要等到冷靜下來才能想明白。隻是他的不冷靜似乎持續太長時間了。
他問:“琉冰,到時候你可要來喝我們的喜酒?”
夜琉冰笑道:“友人娶妻,師妹出嫁,哪有不來的道理。”
“嗯,那你先回去吧!一直在外麵,估計冰藍惑那丫頭也等急了。”楚莫言笑道,“我要去好好籌備一下,到時候把他們都叫過來。”
他這一生就成親這一次,怎麼能不好好準備準備?
齊尊知道這事很高興,大聲笑道:“你個笨小子,總算認清了人,求對了親。”
楚莫言斜睨了他一眼,懶懶道:“你若是當初就告訴我,我至於弄錯嗎?”
“哼!為父這是在等你自己發現。枉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凡是和幽兒有關的事你好像都糊塗著。”齊尊又歎了口氣道,“因為個女人就束手無策,真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