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幻笑道:“隨你安排吧!人別太多就好,請些熟人就是了。”
“好。”他知她現在不喜歡熱鬧,本來想宴請的人也就不多。隻是不知,任語之夫婦能否到場了。
楚莫言總覺得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很安寧,他也沒再動過殺氣了。因為他,他容易迸發殺氣。也因為她,他克製了殺氣。
是不是這輩子,他都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你在想什麼?”雪清幻問他。
他說:“清幻,我們成親後就歸隱山間可好,我怕我真身殺氣會收不住。”
若是遇不到什麼人什麼事,他或許會沒事。隻是人在江湖,總是身不由己。他想和她好好的,好像就不能一直在江湖裏了。
雪清幻點頭道:“這樣也好,我本就不喜歡江湖上的日子。”
或者說,她曾經是很喜歡也很向往的。隻是後來她當了伊人穀穀主之後覺得累了。快意江湖,聽著多美好。
隻是江湖上多的不是快意,而是身不由己。很多她想做的事情,都漸漸為了自己的責任而放棄了。
她曾經很喜歡伊人穀,她把那裏當成自己的家。可是遇到楚莫言後,她開始在想,為什麼她是伊人穀的人。隻是開頭已定,誰也改變不了。她總是自怨自艾,也莫可奈何。
所以這樣的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隻是,楚莫言不是那個可以任她一閃而過的人。
於是她開始動搖。她想,若她隻是個普通的酒家女,楚莫言隻是個普通的飲酒客,那他們或許還能有個結局。
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被廢去功力,被逐出伊人穀,也算是因禍得福,遂了她的心願吧!
她忽然笑道:“今日陽光甚好,你可陪我出去曬曬太陽?”
“自然好。”他點頭答應了。他也希望她能多出去走走,不要總悶在房間裏。見她這幾日開朗了不少,他也放心許多了。
不得不說,楚莫言真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這小鎮是他的一個據點,但是這據點的住所可不比他在臨安的差。
這季節明明隻有菊花能開了,一般的院子裏都是較清雅的,他這倒是熱鬧得很。紅的,紫的,黃的,白的,綠的,似乎菊花有的品種和顏色他這都有了。
色彩斑斕,品種齊全,這樣一看本該寂寞孤高的秋菊,倒變得熱鬧了。
回頭看著舞扇瀟灑的紅衣男子,雪清幻想,這家夥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吧!
雪清幻又想到,連個據點都布置成這樣,那他的修羅殿又是何等模樣。
她於是問他:“你們傳說中的那個修羅殿在哪裏啊?”
楚莫言搖頭:“其實沒有那麼個地方,修羅殿可以說就是這個小鎮,也可以說是臨安的財神賭坊。”
“不是說修羅殿分無殿,有什麼往生殿、不歸殿的嗎?”雪清幻皺眉。
“啊!那個啊!”楚莫言笑道,“都說了是傳說,自然隻是個傳說。傳說中的修羅殿建立在火山其間的岩漿洞裏,恐怖如人間煉獄。然後分五殿,加上本座一共有五大殺手。其實吧,都是嚇唬人用的。我上哪兒去找那麼個恰好的地方?既有岩漿洶湧,又不會危及到我建的大殿。”
雪清幻看向他,目光鄙夷:“你就這麼騙了整個江湖?”
楚莫言無辜地聳肩:“我哪裏知道整個江湖會那麼好騙?”
雪清幻無奈地搖頭,又問:“那除了你們師兄妹四個,還有一個殺手是誰?”
“鴆繇啊!”楚莫言道,“此人背負深仇,不曾告訴過我們真名,似乎也是遭受浴血宮荼毒的人家,和莫為一樣。”
陸明淵,陸家本也是江南大戶,隻是陸父不肯聽軒轅烈差遣,最終落得血洗陸家的下場。
雪清幻皺眉:“他既不報真名,你們如何信他?”
楚莫言道:“我非是不謹慎之人,這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背叛我們的人。清幻畢竟不認識他,所以不清楚他的為人,我信他。”
“你既這麼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否則我倒像是挑撥你們關係的惡人了。”雪清幻無奈道。
楚莫言笑道:“清幻,我覺得這世上誰都可能是惡人,唯有你不會是。”
雪清幻搖頭。她也是個人,所以她也會自私,他這分明是護短的表現。
兩人正說笑,忽然看到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莫為。莫為神色不是很好,他們都看得出。
雪清幻對莫為笑道:“你可是想清沅了?”
莫為別過臉去,沒有應她。
雪清幻又笑道:“清沅會來的。”
莫為不信:“怎麼能來?伊人穀……”
“你若信我,她便會來。你若不信我,她還是會來。”
她最寶貝的就是那個師妹,怎麼都不會讓她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