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言一直擔心雪清幻身上的毒,但是一直都沒有發作。縱使如此,他也不敢鬆懈。
隻是雪清幻似乎還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她惆悵的隻是自己的武功而已。
他說:“沒事的,以後我們就隱居可好?這樣就不必用到武功了。”
雪清幻搖頭:“你不知道,我隻是想為你做桌菜,卻發現我不能像以前那樣動菜刀了。”
他一愣,她低下頭輕聲道:“楚莫言,我現在好像什麼都做不了了。”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一點也不喜歡。這樣柔柔弱弱的,什麼都要別人幫忙的,總是讓他放心不下的自己,她很討厭。
“不會的,清幻,你能做的事還有很多。”楚莫言笑道,“你還能與我成親,還能給我生一窩胖娃娃。”
“要生你自己生。”雪清幻聽了這話不由紅了臉。
楚莫言笑道:“既然要成親,肯定就有那麼一天的,你羞什麼?”
雪清幻別過臉去,不去看他。以前好像不管他怎麼調戲,雪清幻都能淡定自若地處理。隻是現在稍一逗弄,怎麼就害羞了。
楚莫言一麵覺得好玩,一麵也心疼她。那樣好的身手,那樣精妙的劍法,若從此都沒有了,未免太可惜了。
他抓過雪清幻的一縷青絲把玩,才發現她似乎許久都沒有好好梳妝過了。自從那日找到她時,她就是這樣披散著一頭長發,沒有再梳過發髻,也沒有編過頭發。
她這頭發已經很長很長了,快到膝蓋了。總這樣披散著,雖然清雅之極,卻不方便。
他問:“清幻,我幫你梳發可好?”
雪清幻笑道:“你會嗎?可別把我頭發越梳越亂了。”
他搖頭道:“隻是覺得太長了,不梳理不好。”
她笑得有幾分苦澀:“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不是。”他拿過梳子輕輕地梳理她的長發,“清幻,你青絲披散的樣子太不食人間煙火了,我怕一陣風過,你就不見了。”
她道:“怎麼會?都是凡塵俗世之人,誰能不食人間煙火?況且……”
她頓了一下,回頭對他淺淺一笑:“楚莫言,你就是我的人間煙火。”
縱使她是遺仙,有他在,她也不得飛升。
聽了她這話,止不住的笑意蔓延開來。他臉蹭著她的臉,笑道:“還是見你第一次把話說得那麼坦誠。”
雪清幻輕笑道:“我答應嫁你那日,難道不坦誠嗎?”
“我倒是喜歡你這坦誠的模樣。以前那副口是心非的樣子雖然可愛,但總是拒絕我,讓我很不開心啊!”
楚莫言繼續為她梳理長發,她的長發很柔順,不用怎麼打理也很滑,每次都一梳到底。隻是楚莫言梳來梳去,始終沒有其他的動作。
雪清幻皺眉:“你一直梳個不停,是想把我頭發梳光嗎?”
楚莫言有些不好意思,幹笑道:“我覺得你之前那個急紮垂肩的發型很好看,不過我不會弄。”
“那你會弄什麼?”雪清幻問他。
楚莫言尷尬地搖頭,卻理直氣壯道:“小爺我什麼也不會弄。”
雪清幻哭笑不得:“那你弄了半天都在弄什麼?”
楚莫言道:“我以為這事很簡單的,哪裏想到這麼麻煩。想了半天,竟發現我無處下手。”
“啊!原來江湖叱吒風雲、令人聞風喪膽的奪命修羅,原來富甲一方、手段強硬的賭神楚爺,原來劍聖之子、少年天才的齊遠塵,是這樣一個反應遲鈍、不自量力的笨蛋嗎?”雪清幻笑道。
“你個臭丫頭!”楚莫言不滿道,“怎麼安靜了幾天,又恢複了這伶牙俐齒的本性?”
“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雪清幻笑得俏皮,“那你平時束發是誰幫忙的?”
“束發這麼簡單的事情,當然是小爺自己做的。”楚莫言撇嘴道。雪清幻總不會以為他沒用道連這種小事也要人家伺候的地步吧!
“那幫我也弄個一樣的好了,不用太複雜的。”雪清幻笑道。
楚莫言搖頭:“我這是男子的束發,你不合適。要不我就再隨便點吧!”
楚莫言取過條白色的綢帶,將她兩邊的長發撩過來,用白綢係上。不過他總怕弄疼了她,紮得有些鬆垮,然後係了個簡單的結。
他問她:“這樣可好?”
她說:“也好,把頭發紮起些,看過去也精神了些。”
楚莫言搖頭笑道:“就我這手藝,恐怕隻有你不嫌棄了。”
“都要嫁給你了,還能嫌棄什麼?”雪清幻笑道。
他笑笑,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老爹讓我們回臨安成婚,在聖劍門裏。他說,聖劍門的梨花樹下還埋著你們姐妹倆的女兒紅,正好當我們的合巹酒了。”
“而且,冰藍惑、月舞櫻他們都在臨安,我們過去也熱鬧些。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