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過著苦行僧的日子,其實憑著她的家境,她並不必如此,或者就是想要折磨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得不到的那種感覺,好過可以得到整個天下的感覺,那是因為還有東西可以去追求,那種感覺,是花錢買不來的。
夏子淳拎著一袋袋的衣服跟在她身後,她笑著攬著他的肩膀,“看看,姐姐有錢吧,姐姐嫁了一個有錢人,一個很好很好的有錢人。”她那樣笑著,笑的夏子淳都有些害怕,揚起的笑臉如同年少時候一樣的幹淨無瑕,“如果你早來一天,其實,就一天,你或者就可以看看他。”
她說著這話的時候像是在說一件久遠的事情,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表情。
悲傷是個可以輕易裝進她心裏的東西,她已經修煉許久,這種麵上無傷,內心千瘡百孔的本領。
“看,那是賣冰淇淋的,姐姐給你買一個。”她說著已經小跑過去,孩童一樣興奮,手舞足蹈,認真的站在販賣冰淇淋的機器前等待,他擔憂的站在馬路對麵看著她,他知道,他一直知道,有個人永遠在假裝堅強,從小到現在,不敢去傷害任何一個人,於是在一個輪回的怪圈裏,不停折磨自己。
她轉過身子,雙手擎著兩個不同的冰欺淩,一個綠色,一個粉紅色。
轉過來,已經掉下淚來。
在倫敦的街頭,他這樣的擎著一個雙色球的冰欺淩走過來,目光暖暖,她這才發現,原來那曾經的一幕幕都這樣的溫熱,現在撫觸依舊是那樣的熟悉,她還記得他笑容的顏色,還記得冰淇淋的香草香味,還記得,一切都曆曆在目。眼淚就像是打開的潘多拉盒子,閉不上了。
男孩站在街對麵,俊俏的側臉已經引得不少路人張望,尤其還一身的昂貴名牌。
更是更人注目的是,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奔到馬路對麵,擁抱住對麵的女子,兩人緊緊的依偎,那樣子,引得眾人都浮想聯翩。
她說,剛才店主和我說,不要把衣服都燒了,因為裏麵還有他為我定製的衣服。
她流著淚水,“夏子淳,為什麼全世界都在提醒我他已經不在了,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活在我自己的世界裏麵,我自己等就好,我自己難過就好,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不願成全我,難道看到我崩潰看到我一點希望都沒有就是他們的願望麼?”她抓著他的衣襟,他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倒是像是他是哥哥的樣子,不說話,不安慰,隻是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她哽咽,咳嗽,他就這樣默默的安慰她,這樣的時候永遠不要故作自知之明,因為那是別人之間的回憶,哪怕是作為觀眾也隻是望的其外,不懂其感情。何況是他呢。
如果沒有夏子淳,她也不知道怎麼回去,或者就幹脆死在路上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