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大廳,依舊是熱鬧不斷,大概是酒酣耳熱的原因,加之崔守禮等主人離開,在座的賓客們皆是少了幾分拘謹,多了幾分狂放,彼此熟悉的文人士子紛紛聚攏成堆,吟著詩歌行著酒令,喧嘩聲聲中不時激起一片大笑。
謝瑾觀賞歌舞興致勃勃,倒也沒有如金靖鈞那樣離座而去看那些文人士子行令,獨坐而作正在怡然自得當兒,一片抖動的衣袍突然擋住了視線,愕然抬頭,入目便是君海棠麵帶煞氣的俏臉麵孔。
女作男裝的君海棠英氣勃勃容貌俊秀,嘴角尚掛著一絲冷笑,無不揶揄地言道:“今日午後海棠無意遇到謝郎,沒想到謝郎竟連招呼也未打一聲,竟是落荒而逃,著實讓海棠深感意外!”
謝瑾頭皮微感麻,笑得也有些勉強,言道:“倘若我不跑快一點,不定娘子當即便會抽出長劍在我身上刺上幾個窟窿,對麼?”
君海棠冷著臉道:“我君海棠殺人的手法千種萬種,讓人死得最難受的卻不是用劍,謝郎何須擔憂。”
“可是,這裏畢竟乃宴客大廳,倘若我就這麼高聲一叫,娘子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聽到他的威脅之言,君海棠一張玉臉神情更為冰冷:“當初我便已經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多事,為何你卻要破壞我家郎君的好事?”
謝瑾冷哼一聲,淡淡道:“崔十七勾結海寇胡作非為,在下也隻是伸張正義而已,何來破壞好事之?”
“挾持崔挹,無異於觸犯崔氏,難道你就不怕受到整個崔氏的報複麼?”
謝瑾陡然正容道:“別人怕你博陵崔氏,我謝瑾卻是不將你們放在眼中,地自有正義,人間也有公論,一個名門世家暗中勾結海寇胡作非為奪取6氏鹽場,如此行為實在無恥至極!這樣的世家難道還想讓人心存畏懼不成?”
在君海棠心中,謝瑾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本想勸謝瑾,讓他前去向崔若顏賠禮道歉,以便緩和關係,沒想到謝瑾卻又侮辱崔氏,不禁令她深感憤怒,冷冰冰地開口道:“如此來,謝郎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謝瑾毫無畏懼地點頭道:“當然,若非苦無證據,不定我現在就要去官府告爾等,讓朝廷好好看看千年崔氏是如何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
“你……可惡的子!”
君海棠銀牙緊咬,顯然氣憤難耐,謝瑾卻是站起身來夷然無懼地與她對視,氣氛劍拔弩張。
正在此刻,一名青衣仆役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對著謝瑾拱手笑道:“敢問閣下可是謝瑾謝郎?”
謝瑾這才將視線從君海棠臉上移開,淡淡言道:“在下正是謝瑾,敢問何事?”
“崔氏宗長邀請謝郎前去參加詩賦雅集,請郎君移步前往。”
此言一出,不僅是謝瑾,就連君海棠也是陡然愣怔了,謝瑾第一個念頭,想的便是崔氏不定想要借此機會找他的麻煩,畢竟他破壞了崔氏篡奪6氏鹽場的計劃,崔氏必定對他恨之入骨,心念及此,一時之間不為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