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瑾微微一愣,好奇之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循聲來到圍牆之下,這才現琴聲竟是從寢堂那麵傳過來的。
寢堂乃府中男主人和女眷居住之地,如6瑾這樣的外客,除非受到主人相邀,否則是不能隨意入內的,這也是登門拜訪的基本之禮。
6瑾細細地聽得這片連綿不絕的琴聲半響,不禁搖頭暗歎道:”常言琴聲便是心聲,如此哀怨婉轉,讓人聞人悲傷,想必操琴之人心內一定是非常的悲慟,也不知是誰也……”
一陣喃喃自語尚未了結,6瑾突然想起圍牆那麵似乎正是6雅居住之地,他兒時來過6府數次,住在寢堂清楚大概布局,應該不會判斷錯誤。
“不用問,多半是雅在彈琴了。”霎那間,6瑾臉上的神色頓時有了幾分複雜。
起來6雅乃是阿娘為他安排的妻子,兩人更是從指腹為婚,若非遭遇那場變故,不定命運就這麼注定了。
但是現在6三娘已去,這次6家更是讓雅與謝太真成親,如此看來,口頭婚約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紙空文。
而且從心底來講,6瑾對6雅一直隻有兄妹之情,沒有半分如對上官婉兒那般幟熱的男女之情,他也壓根沒有想過要與6雅成親,此番倘若再次遇見,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娘啊阿娘,你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的難題啊!”6瑾搖頭苦笑,思忖半響突然望向了牆角的那棵槐樹,心頭微微一動,立即猶如猴兒一般攀登上樹。
無聲無息地藏在樹冠上,6瑾朝著圍牆之內一看,頓見幽靜雅致的院中,一個身著粉紅色短襦的長女子正坐在琴案後,專注地彈奏著一悲傷的曲子。
她螓低垂,纖手輕撫,身形纖瘦而又曼妙,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楚楚動人的韻味,隻可惜女子側麵對著6瑾,卻無法看清楚她的容貌。
“雅……”6瑾輕輕念叨了一句,默然半響,一聲不吭地下得槐樹,心內止不住飄出了幾分悵然的感覺。
吳縣城門之外,崔若顏仔細地聽完了君海棠的稟告,俏臉上不由露出了一份凝重之色,言道:“你果真看見6瑾去了吳郡6府?”
君海棠肯定點頭道:“娘子,海棠心翼翼地跟隨6瑾數,親眼看見他前往6府通稟而入,斷然不會看錯的。”
崔若顏輕輕頷,在草地上慢悠悠地踱著步子邊走邊想,喃喃道:“6瑾乃是朝廷監察禦史,此番前來吳縣必定有著一分因由,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他不惜千裏驅馳,來到此地呢?”
君海棠揣測言道:“6瑾也姓6,不定乃是吳郡6氏的親戚。”
聞言,崔若顏露出了思忖之色,半響斷然搖手道:”不,事情絕對沒有如此簡單,我以前曾令人暗中調查過6瑾的底細,他自稱是荊州人士,然則卻絲毫沒有他在荊州時生活的記載,恍若就這麼憑空出現了一般,而且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一個以前默默無名之輩居然能夠成為當朝狀元,這是多麼的困難的一件事,倘若他真是吳郡6氏的族人,有這樣的才華那肯定早已名聲在外,豈會那麼籍籍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