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瑾神色微微一僵,似乎有些猶疑,然而很快那絲猶疑就立即消失不見了。 ..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沉聲言道:“記得那我來到城內見到如此慘狀,到處都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我的心內已是特別的憤懣,但總算死死的克製住自己,才沒有轟然作,然而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聽見了一陣女子的哭泣之聲,順著哭聲尋攬而去,才現屍體堆中竟是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
“那女子衣衫破爛、身上隱隱可見瘀痕,不用問也一定是遭到了蘭州邊軍殘忍的蹂躪,而在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失去手臂的孩童,對於我們的到來那年輕女子根本不為所動,一直都在那裏哭泣不止。”
太平公主聽得心頭一緊,顫聲問道:“那她的夫君到何處去了?可有看見?”
“誰知道呢!”6瑾自嘲一笑,“或者是參加了叛軍早已葬身沙場,亦或是在蘭州邊軍血洗城池的時候慘死了,總之當時我看著她,看著她孤苦伶仃一人抱著那個孩童哭泣不止的模樣,那股絕望、那股悲傷、還有那股對周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悲慟,深深的震撼了我,也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到這裏,6瑾不禁回想起了江寧縣的那個雨夜,磅薄大雨中,他抱著阿娘漸漸冰冷的屍體是那麼的無助,仿佛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世間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值得留戀而牽掛。
若非老師孔誌亮和亦師亦友的裴道子,6瑾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活下來。
同樣麵對臨涇縣那個可憐的女子,他才會生出了感同身受,才會不顧一切趕赴蘭州邊軍軍中,以如此極端的方式製止了蘭州將士們的殘暴之舉。
聽到這裏,太平公主滿腔的注意力卻是悄然轉移了,她很敏感的聽到了6瑾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暗忖道:“如同當年的自己?莫非七郎當年也有過非常慘烈的遭遇?”
想到這裏,太平公主這才忽然現自己隻知道6瑾是寒門出身,自雙親亡故,由老師撫養長大並教授學問,其後來到長安一朝進士及第,成為了士子夢寐以求的當朝狀元郎,對他其餘的過往之事一點也不知情。
“七郎,你能對我你幼時的事情麼?”太平公主柔柔的了一句,輕輕的話音如同春風拂過柳樹一般溫柔。
對於自己的過去,6瑾長期以來一直是守口如瓶,目前真正知曉他身份的除了孔誌亮與裴道子外,似乎就隻有裴行儉知道,上官婉兒或許也隱隱約約猜到過一些,但理應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如今,當太平公主忽地問出這樣的問題後,6瑾不禁大是猶豫,顯然不知道是否應該坦誠相告。
太平公主感覺到了6瑾的那份猶豫,一絲失望之色不禁從俏臉上一閃而逝,然而很快,她又露出了笑容,輕輕言道:“既然七郎不想多,那便算了。”
“不,這也沒什麼好瞞你的。”6瑾搖了搖手,劍眉一軒忽地正容言道:“其實不瞞公主,我以前的名字並非6瑾,而是謝瑾,乃陳郡謝氏大房嫡長孫。”
輕輕一句話,頓時令太平公主一雙美目睜圓了,俏臉上露出了不能置信之色,情不自禁的追問道:“七郎你……原本名為謝瑾?這……是何故?”
6瑾輕輕一歎,便從自己幼時開始起,講述了自己的身世、講述了謝懷玉失蹤後大房麵臨的危局,講述了大房與二房之間的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