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鴛清楚記得,泓池遇襲時,她分明在那人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巧的是,竟和輕羅臉上的十分相似。
這不得不讓她心下生疑,輕羅瞧出她神情不對,匆忙別開臉,“輕羅還有些事情,先行一步了。”
“等等。”
鳳鴛抓住她的肩膀,一麵觀察她的反應,一麵笑著說道:“眉貴人這麼急著走做什麼?不如和小女一道到亭裏坐坐,賞賞風景?”
遇襲那晚,她開掌攻擊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閃躲不及竟用肩膀去接,想必,那一掌下去,也會受不輕的傷,當時她還不解那人為何會有如此舉動,可如果那其實是個女人的話,也就解釋得通了。
可如果那個人是輕羅的話,輕羅定是個武藝不淺之人,不過單憑一道傷痕還不能下定論,鳳鴛想要試一試她。
肩膀被抓住,輕羅腳下一停,回過身來笑道:“醫仙姑娘倒是好心情,聽聞花公子死後姑娘悲痛欲絕,輕羅本還擔心來著,沒想到姑娘還有賞風景的雅興,輕羅也就放心了。”
她捉住鳳鴛的手,兩三句話冷嘲熱諷,鳳鴛不肯鬆手,邊加大力道邊回應:“眉貴人確實多心了,花玉容重症纏身痛苦許久,而今去了小女自然傷心,可之於他來說也未必不是個解脫,那小女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手下力道越大,輕羅臉色越白,她一再試圖掰開鳳鴛的手,可軟綿綿的手指似乎根本使不上力氣,眼見著她因疼痛而眼眶泛紅,鳳鴛隻得鬆開力道,卻分不清輕羅是因傷處而疼,還是隻因身子柔弱,禁不起這樣的力道。
“你在做什麼?”
蘇硯的聲音這時傳來,他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掌拍在她的小臂上,然後將輕羅護在身後,“醫仙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在宮中公然欺辱朕的女人?”
朕的女人?
鳳鴛因他的措辭不禁多瞧了一眼輕羅的臉,隻見她斂著清麗的眉目,一臉的委屈相,真是我見猶憐,鳳鴛也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了歉。
可蘇硯並不打算善罷甘休,他冷著臉剛想說話,卻被輕羅打斷,“皇上息怒,醫仙姑娘並未對臣妾做什麼,還請皇上不要誤會。”
他憐愛地看她一眼,麵露遲疑,偏巧青遠從旁走過,便也替鳳鴛求起情來,蘇硯俯瞰著他跪地求饒的摸樣,怒意橫生,竟一腳將他掀翻後,拂袖而去。
“青遠,你沒事吧?”
鳳鴛急忙扶起他,“本不關你的事,過來白討頓打。”
青遠不好意思地笑笑,“倒是不關我的事,可是哪能眼看著姑娘受罰呢?你放心吧,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是被皇上踹的,也不算丟人。”
瞅著他一臉青蔥的摸樣說出“男子漢大丈夫”這樣的話,倒覺得有些可愛,鳳鴛笑了笑,道:“走吧,到屋裏坐坐,喝杯暖茶。”
因著這天的事兒,鳳鴛和青遠漸漸熟絡起來,閑來無事的時候在亭子裏下下棋喝喝茶。也多虧了他,沒有花玉容在耳邊吵鬧而變得異常空落的日子裏,鳳鴛不至於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隻是夜裏無人時,仍無法抑製日益滋長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