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整頓之後,戲班子又出發了,不過半個時辰就出了城門。
鳳鴛從青遠手中拿過行禮,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已經出京,我也沒有理由再賴在你們這不走了,再說,皇上定是會派人出來找我的,到時候連累你們就不好了。”
“不會的。”青遠抓住行禮不肯撒手,“呃……我是說,我不在乎的,何況這地方不抵城裏,地廣人稀的,你一個女子要是遇到什麼事情也找不到人幫忙,我看,還是再和我們呆一段時間,等到了人多的地方……”
鳳鴛握住他的手,打斷了他的話,“戲班子這麼多人,不隻你一個,你身為班主也該多為他們想想,還有啊,你看我哪像一般的弱女子啊,放心吧,沒人敢欺負我的。”
她指指前方的路,又道:“而且你看,去惠陽的路雖然偏僻了些,可就隻有這一條,如果我遇到實在難辦的事,還可以折回來找你,這還不行?”
青遠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隻好無奈地點點頭,“就算我再怎麼說不行還有什麼用呢?你向來是有自己想法的。”
他有些失落的表情映入眼中,鳳鴛心頭一軟,“青遠啊,你是個好人,將來找個好姑娘平安幸福地過一輩子比什麼都強,而我,隻是這條路上的過客罷了,謝謝你這段時間待我這麼好,可今日別後,你就把我給忘了吧,我也會把和皇宮有關的一切都忘了的。”
“再見。”
鳳鴛擺擺手,與一直沉默的男子道別,然後便騎上高馬,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而青遠卻出神地看著她的背影,唇際湧上一絲嘲笑,好人?不知道到時候你會不會後悔呢?不過有句話你倒是說對了,這條路,確實是去惠陽唯一的路。
“恒易,調轉方向,回客棧。”
一小廝從馬車裏探出頭來,應道:“是。”
——
雖然是在白天,可路上卻沒什麼人,就算有,也是忙著出京或入京的馬匹或馬車。
鳳鴛一個人騎著馬,走在越來越寬敞的路上,速度卻越來越慢。這裏的風景與城內大不相同,大片大片的花草,沒有閣樓擋住的天空,越來越高的坡路和奇特的山崖,就連風也比城裏的大,呼啦啦的,沒一點遮擋的,就刮到她的身上。
他應該想不到自己會去惠陽吧,那是個不甚富裕的小地方,沒什麼人,也不起眼,就算用猜的,他想的也應該是像袁州那樣盛產藥材的名城,所以,他和她應該不會有機會再見了。
這不是很好嗎?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可她仍然高興不起來,不過也說不上悲傷,隻是很平靜的,那種經曆過許許多多後才得來的平靜。
“主上,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他該不會是在騙我們吧?”
突然間,某人的說話聲從對麵迎來,鳳鴛忙減慢速度,讓到路的一邊前行。茂盛的雜草被前來的隊伍壓倒,一個騎著高頭大馬、身著深藍束腰袍的男人漸漸進入視線。
“別多話,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