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方在撤退之際並不慌亂,彼此扶持協助,一路撤退得非常鎮定,隻以極小的代價,幸存者幾乎全身而退。退出城主府後,還有後援接應,然後就消失在楚天都在大街小巷中。
殺戮天下後來幾次全城大搜捕,均一無所獲。充分說明,組織策劃這次攻城的人,絕對是個人才,從發起戰爭,到失敗退走,全盤都有周全的考慮,設計了多種行動預案,以供隨機應變。
攻城方損失了不少人員,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這些人一旦死亡,很快就化為了一灘屍水!屍水中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由此可見,攻城方的組織者,也是個絕辣角色。
關於攻城方的唯一線索,便是在開戰之際,攻城方宣稱他們的幫會叫做:黯月。
但事實上,江湖中,沒有任何關於黯月的消息,就好象是一個不存在的幫會。
然而,金不換動用力量去皇家幫會管理員處進行了查證,結果卻正好相反:黯月確實是皇家登記在案的幫會,每年都交繳了幫會保護稅。而且這個幫會是成立於二十多年以前!
關於黯月幫會,想繼續再查證下去,就沒有任何進展了。幫主是誰?幫眾多少?幫址所在?做何營生?凡此種種,皇家幫會管理員並會不管這些瑣事:隻要幫會來登了記,並按時交了稅,不圖謀造反,就是合法幫會。
我第一次聽說有幫會保護稅這麼一種稅,聽上去,好象皇家才是最大的黑社會!
“阿強哥,我認得他!”關起門來,在我們自家的小院芥納居裏,阿嬌憋了好久的話直衝出來。
我笑道:“阿嬌,你才見過他一次,就把他牢牢記在心裏了?多少年了?”
“阿強哥,你有沒有點正經的時候?”
我開始動手收拾房間,給自己一個溫馨舒心的小窩:“嗯,我也還記得他,跟你一樣忘不了他。”我歎了一口氣,說道:“九年了。他就是那個九年前,降尊紆貴來到我們瓦當鎮,想購買我們綠刀的大人物。”
那樣的氣度,那樣的氣勢,那樣的氣派,那樣的氣魄,任誰也不會輕易忘記。九年過去了,他似乎並未見老,時光在他身上停駐了一般。九年過去了,我們的綠刀從絕世珍品變成了破爛貨,時光又是如此地滄海桑田,令人難以回首。
阿嬌很是憂慮地問:“你說,他還認得我們麼?”
我有些出神,回想當年,若說我沒有被他的氣魄所震懾,那是假話。萬幸的是,他的魅力並沒有超過苗刀對我們的吸引力,我們很齊心地拒絕了他。
九年的時間,我也不敢確定金不換是不是還記得我們。我們已經從少年長成了青年,容貌身形已經改變了很多。從少年成長為青年,容貌改變是最大的,如果不是有心記得,他應該不會認出我們來吧?那天,我們隻是很恭敬地拒絕了他,臨走的時候,我對他笑了一下,應該不會給他留下太深的印象吧。
是了,金不換還曾經許諾,如果我們把綠刀賣給他,就給我們在他所管轄的城市裏塑立自己的雕像。原來雕像並不是輕易就可以塑立的!金不換為了綠刀,給了我們多大的榮耀和禮遇?!可以想象,他是多麼的誌在必得!
想到此處,我心底不禁泛起陣陣寒意:他一個權勢滔天的城主,開出豐厚的錢財和至尊的榮耀,卻被我們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窮小子們拒絕了。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是勝利,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種恥辱。他會輕易忘記嗎?
攔著正在忙碌著收拾房間的阿嬌,我說:“阿嬌,盡量少露麵,這個人危險!”我很少這麼一本正經地對阿嬌說話,我強調:“很危險!”看著阿嬌已經漸漸安定下,一心一意準備開始新生活。我不禁暗想:也許,我不該把她帶來楚天都,帶來這個是非之地,她單純得什麼都不懂。可是她是跟著我到益州上任的,我勢必不能單獨把她留在益州。
不得不說,楚天都的熔鑄業絕對是發達而先進的,那熔鑄出來的塑像不僅維妙維肖,而且神態逼真,唯一缺憾的是銅像帶著一點黃銅顏色。如此精美的銅像,遠勝蠟像多多。
在城主府外,本來一共隻有十尊雕像,我與阿嬌是第十一尊和第十二尊,還是很少見的雙人銅像。
我和阿嬌並肩立站在一起,阿嬌是如此的豔美,端麗不可方物,她正微笑著,雙目脈脈地看著我。一直以來,我也知道阿嬌很漂亮,但也沒有覺得有多麼的出奇,在我看見楚天都的男人們對著阿嬌的塑像眼放精光,猛流口水之後,我才體會出阿嬌原來是如此的傾國傾城!我要早知道是這種效果,我是決計不肯同意熔鑄塑像的!